作者丨小左
日本的纪实类节目《可以跟你去你家吗》这一次在手工市集偶遇了一位31岁的男子。这位男子意外地十分擅长手工,记者原本只是想看一看,擅长手工的男人住在怎样的家中,却不小心揭开了一个有些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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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次步,31岁,本职是一名程序员,爱好是做手工艺品。现在独居中。但和我们想象的独居男子的家不同,户次步的家特别有烟火味。一进门就是他自己焊接的厨具架,用来摆放他烹饪用的各种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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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还有专业的缝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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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的装饰物,也大多是他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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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他还十分擅长收集。这个挂在墙上的装饰画其实是一个熨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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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宽敞的家里,他还开辟出一处养自己喜欢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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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女孩说,理想的老公是会做家务,会做饭。而户次步几乎是完美老公候选人。不仅外表精致不邋遢,会整理家务,还做得一手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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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男人,为什么31岁依旧单身呢?难道其实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渣男?
记者越看户次步先生的家越迷茫。因为虽然是独居男士,但是家里却有很多双人份的东西。他把家打理地很舒适有品位,但是家里有些家具却显得老旧、格格不入。
对于这些疑问,户次步笑着解释说:因为曾经我的妻子也一起生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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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您的妻子?”户次步沉默了一下,拿起了桌上的相框,相片中是他的妻子:一个短发的漂亮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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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半之前,27岁的她因病去世了。”
户次步和妻子在19岁就相遇了。那时他们一起在百元店里打工。和自己的内向,安静不同,妻子在户次步看来,是比他更强大的人。现在,他还能回忆起对妻子的爱意。回忆里,妻子有些男孩子气,很坚强,是不会轻易屈服的女孩。虽然会被一些人认为不够温柔,被人说是奇怪的人,但在户次步看来,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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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的样子,她都有。户次步自豪地向人介绍着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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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19岁相恋,交往了6年,有一天妻子突然对他说:“我们是不是该结婚了?”
户次步答应了妻子的求婚。其实,他好像会答应妻子任何事情。在日本,如果结婚,一般女方要改姓男方的姓氏。但是户次步先生却自己改成了跟随妻子的姓氏。
在日本那个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国家,他为什么愿意这么做?户次步笑着说:“因为猜拳输了啊。我妻子不想改姓,就说猜拳决定。结果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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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结婚,打打闹闹,一起旅行,一起把新家布置成喜欢的样子,一起做手工……
本来他们以为自己会这样一起携手到老。直到一颗肿瘤的出现。
结婚前,妻子就被发现胸部有肿瘤。但看过医生后,结果是:良性的。做了切除手术后进行检验,却发现这是恶性肿瘤。但幸好,还有挽救的可能。户次步陪伴妻子开始了化疗。在经过阶段性的治疗后,暂时稳定了病情。
即使知道妻子的病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复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他而去,但是两个年轻人还是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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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他们想象的那样,他们依旧相爱,依旧志趣相投,可以一起去看展览,一起安静在家做手工。
因为癌症这个定时炸弹,他们比常人更知道要珍惜现在。户步次会用相机记录下妻子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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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过的街道,甚至一起遇到的小猫,一起吃过的大餐,一起制作的手工作品。只要他们愿意,两个人的生活好像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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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妻子26岁那年,癌症复发了——
三阴性乳腺癌,并且已经扩散的肺部和肝脏,没有治愈的可能。“医生说,大概只剩一年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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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次步说,我实在没办法告诉妻子“你的生命只剩下一年。”他只能独自面对悲伤、恐惧。
最后的日子里,他希望妻子依旧是开心的。他请了长假和妻子一起去旅行,旅行的地点,都是妻子一直默默规划,却没有时间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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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妻子一直想去的黑部水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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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纲代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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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要一直瞒着妻子,只让她感受快乐就好,但是最终妻子还是发觉了。因为身体越来越差,妻子开始拒绝服用抗癌药物。户次步只能说出实情:“如果不服用这些药物,现在连两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了。”
得知了真相的妻子,在日记里写下了这样的话,“每个人都不知道何时会死,但我却可以在死前做我喜欢的事情,这是何等被眷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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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心情,这对刚刚结婚一年的小夫妻决心用幸福填满所剩不多的日子。“这是我们新婚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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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治疗的副作用,妻子有时候会难受到无法动弹,他们就会仔细计算好时间,在妻子身体还好时出发。两个人就这样,一起完成了一辈子一次,最幸福也最悲伤的新婚旅行。
他们不忍谈论生死,只求把握当下。
最后的日子里,户次步的妻子因为身体太差,不得不住进病房,两个人的旅行就这样结束了。他们最后的记忆里,是医院里的相守。户次步睡在临时的床铺上,看着妻子为自己赶制围脖、化妆包。“这个是你喜欢的图案。”“这个你冬天一定要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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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能陪你到下一个冬天,那么请你一定记得我,在带上这条围巾的时候。但人生总是会有遗憾的。
户次步的遗憾是,没能见到妻子的最后一面。那时他不得不回到公司开始工作。接到医院的电话,赶到医院时,妻子已经没有心跳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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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他还清清楚楚记得。早上他起床去上班,妻子像往常一样对他说:“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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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和往常一样的情景,但当他在回到病房,已经没有那个女孩会对他说:“今天辛苦了。”
早上,他会不会太过匆忙,没来得及多看妻子一眼。他会不会走得太急,没有听妻子的话吃下早餐,会不会……
如果知道是最后一眼,应该认认真真看看她的。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余生,他只能守着回忆独活。
“有些东西,不管怎么样我都无法丢掉。她最后使用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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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制作的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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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买的沙发,即使搬家了,即使和现在的房间格格不入依旧无法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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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半的时间,他还生活在回忆里。他依旧努力生活,依旧用心工作,依旧是那个会做漂亮手工,会把生活过得很好的男人。
只是,他的镜头里再也没有一个女孩。他还是会拍路过的小猫,但没有了会和小猫打招呼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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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会用心做每一餐,研究食谱做许多美味。只是再也没有一个女孩,夸他做的饭全世界最好吃,再也没有人同他分享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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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种在阳台的植物发了新芽。万物复苏,世界依旧生机勃勃。
唯有他,守着旧爱和回忆独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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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一世,除了生死,皆是小事。或许只有经历过,才能真正懂得这句话。
我们都太忙,太浮躁,总觉得来日方长,总觉得人生很长,人和人之间,只要拿起手机,就一定会找到;只要说出口那句“喜欢你”就一定不会失去。
其实失去永远比相遇更容易,人到了二十多岁之后,上帝就会给你做减法。拿掉你的一些朋友,拿掉你的一些梦想。有些人,你们或许也有着彼此的联系方式可不知道该怎么去联系了。有些人或许已经跟你见过最后一面了,只是你还没发觉。
生活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五个字:珍惜眼前人。
户次步先生已经失去了他的爱人。他说:“只要我活着,她就好像跟我在一起。今后也不会忘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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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机会了,但我想大多数人会比他幸运。如果爱的人还来得及挽回,记得对TA说:我爱你!
图片来自视频:《《跟你去你家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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