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送安娜去实习,回来的路上,路过慕尼黑 ,我曾经青春飞扬的地方,那天正好天气不错,就在英国公园走走 ,走着走着,就看到母校附属的 圣路德维希大教堂, 于是穿过小路,重返母校。
走进大厅,那天有活动 ,看到很多中学生 坐在那里, 听老师的介绍。
仔细一听,老师在讲慕尼黑大学二战时的白玫瑰故事。
我从前写母校故事时,记录过。
这时候,大厅右侧的纪念馆正好开着,就进去看看。 入口的 屏幕
年轻的绍尔兄妹
年轻的生命 。这是妹妹索菲的亲笔字, 自由
白玫瑰(德语:Die Weiße Rose)是纳粹德国时期一个知名的非暴力反抗组织,成员包含了慕尼黑大学中的许多学生及教授,主要是Scholl兄妹,哥哥Hans,妹妹Sophie所领导。白玫瑰在1942至1943间陆续发送了传单,呼吁人们参加反抗希特勒政权的运动。
1943年2月18日兄妹俩就在这个大厅散发传单时被逮捕。白玫瑰的6名核心成员包括Huber教授被盖世太保逮捕,并于同年被送上断头台。由于他们无惧于死亡,在褐色恐怖时期坚持对抗第三帝国的统治,白玫瑰的成员们在如今依旧受到德国人民怀念和尊敬,不逝的英雄。如同Moltke所言,“他们搭起了通往无纳粹世界的桥梁”。
大厅内的纪念碑
墙上刻有他们的名字,这里永远不缺鲜花
他们的,我们的 ,共同的教室
第一张照片,孩子们坐的地方 ,就是当年传单如白玫瑰的花瓣洒落的地方。
想起了看到的文献,索菲的最后一天,兄妹俩的父母来看他们,最后的告别,妈妈带来她最爱吃的甜点。索菲 吃完了微笑地感谢父母养育之恩,和父母告别,说,在天堂会重逢。
最后,她和哥哥,还有同判死刑的另外一位战友,一起吸了最后一根香烟,从容走向了断头台 。
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出大学,看到初春的 主楼,当年巴伐利亚国王的宫殿
坐在石凳上,看着干枯的喷泉 (天气还冷,没有流水)
在慕尼黑大学前有两个纪念白玫瑰的广场,学校前是Sholl兄妹广场,Ludiwig
大街对面是Huber教授广场。广场上还有两座古雅的喷水池,一座是为了纪念Sholl兄妹, 就是这座,而位于大街对面的另一座则是为了纪念Huber教授。
一个好学府不仅仅有诺贝尔奖校友,更需要思想上的开明和勇敢,白玫瑰永远是我们的骄傲,这个世界不仅仅需要物质文明, 更需要精神上的开拓,无畏 和忘我。
从前写过重返母校的文章
重返母校~感受
又是一个春天。
~~~~~~~~~~~~~~~~~~~~~~~~~~~~~~~~~~~
过了些天又去了一个小镇。
前段时间安娜去阿尔卑斯山下那家修道院实习。 因为意想不到的事情,不得不中断。主管她实习的西格林德嬷嬷,还有她自己都感到歉意。 正好两周之后, 西格林德嬷嬷北上开会,离我们的距离不很远, 就和安娜周末去看她。
当时正好是复活节, 我们路过一个小镇,那里的复活泉
心的形状
一份午后的安逸,小村,路过的少女, 温顺的羊
和西格林德嬷嬷见面,一起喝了咖啡,她非常关爱安娜,盯着她,让她吃了第二块蛋糕。然后我们去散步。附近的教堂很有名, 巴洛克的朝圣教堂。
我从前写过
关于教堂写了不少,这里就不说了
出了教堂的大门,往后面墓地走,有一个地窖,方济各派修道院的一个地窖。看到墙上的镜框,里面是名单,二战死亡的修道院修士的名单。
上面记录着二战时期,战死沙场的修士的名字和年龄。他们阵亡的年代和地点, 大部分都死在苏联。
1939年,一位修士阵亡在波兰,1940年,两位在比利时,是西线。1941年,一位在希腊,13位在苏联,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1942年,一位在意大利西西里,一位在非洲,一位在克里姆,那时候没说是苏联,剩下的全是阵亡苏联。1943年十位阵亡苏联,一位在慕尼黑。除了个别几位,都是年轻人,青壮年。后面两年就比较杂了也一定有在空袭中死亡的年老修士。
方济各派,Franziskaner 其实是非常追求和平,内心平和,把贫穷列为第一的教派教派的创建人,Franziskus 当年就是从战争中回到家园,决定放弃世俗出家成为修士,创立这个教派。其实都是出了家的人, 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混入二战的硝烟, 然后魂逝他乡呢?
就是在这样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想象七十多年前,那些向往信仰和修心养性的出家之人,却不得不走上战场。不知道是怎样一种心情。我不知道,他们是作为士兵还是随军神职人员,也没有人告诉真相了。唯一留在这里的就是这些名单,他们的年龄和葬身之地。我们经历了太长的和平时期无法想象,当时大环境的残酷和个人的悲情。
战争和慈悲,血腥和和平,绝对不同的对立面。
我问西格林德嬷嬷, 为什么? 她说,那时候,征兵命令来了, 谁都要上的。
最后又回到教堂,看阳光照射的那束花, 可惜我没有拍好。
看着这束阳光下的花,也是洁白的玫瑰,如同慕尼黑的白玫瑰。
如今是五月,鲜花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