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岁“大喜哥”的日记:女装打扮机场险被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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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日记中的刘培麟

不久前,我们在“深一度”推送过一篇关于刘培麟的文章,63岁的他是一名跨性别者,成为女人是他一直的梦想。在报道中,我们摘用了刘培麟日记中的部分内容,这些片段,可以让人们一眼望进他的内心世界。

“写日记”这件事对于刘培麟言,并不仅仅是一件夜深人静时的独自倾诉。如果你跟他相处几天,便会发现,写日记就如同他的一日三餐,不论是天未亮的清晨、午饭后的无聊时光,还是遭遇不平事时的忿忿时刻,他都会翻开本子带上老花镜在日记本上奋笔疾书。一天过后,他的本子上会留下少则几段多则十几段的日记。

日记中的他和现实中的他有一些不同。在现实中,他是卑微的,遭受冷眼的。而日记中的他,在冷眼旁观这个世界。他在笔下记录着失落的现实和情绪,也暗涌着自己的骄傲、自嘲、幽默,以及对“某种崇高境界”的向往。

写作是刘培麟的“精神高地”。他说,如果不写,自己一天也活不下去。在他的朋友唐冠华看来,日记就如同他的一个“外挂器官”,帮他代谢着现实的种种遭遇。

在征得刘培麟的同意后,我们在这次青客故事中,选刊了他的部分日记。这些日记选自他“逃离”青岛抵达福州后完成的第一本日记,其中着重记述了他在这段剧烈变动期的所遇所感。也许,你可以从中读出一个不同于“网红大喜哥”的刘培麟。



刘培麟的日记本

2019年2月24日 星期日 青岛

老谢是我爸的朋友,今年70多岁,他做媒人有些年头了,在附近几个村子也算小有名气。

下午我们约定去中山路栈桥去看看。

她们是从首都北京过来的艺术学生,没见过大海,也愿意去大海玩玩,我呢,也想在临走前再看一眼青岛的海滨——栈桥。

在路过沂水路时,我向她们介绍了我曾经住过的地方——沂水路2号(编者注:为了给养母治病,刘培麟卖了这处房子)。今天那里不知又搞什么工程,马路被围了起来,司机说是:“装电缆”,我听了说:现在的花样真多。

今天的栈桥,游人如织,在这些人群中,有不少熟面孔,我从他们面前经过,佯装不认识。为什么呢?我不想找麻烦。因为一旦打招呼,必将会有一番言语,这是我不爱听到的。

我们在海边沙滩上玩着,看着那些游人,再看看我身边的这几个小姑娘,心中不免产生了几分怅然:如果我也是一个女的多好!可现在,我是“滥竽充数”的啊!

有不少人的目光在盯着我看,我感到有些不自在,那种自信不知哪去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还是被在栈桥上照相的摊主认了出来,打过招呼之后,说:“你怎么搞的,不是不穿了吗?”

我挤挤眼,笑到:“怎么,这样不好吗?”

他说:“不好,男人就得有男人样。”

我说:“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这样好看,漂亮。”说完,没等他再说什么,大踏步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回来后,给那几位姑娘打了电话,告诉她们,我安全到家啦,她们才放心。我祝她们一路平安!

2019年 2月25日 星期一 青岛

她们走了,孩子们走了。在和她们接触的短暂时间里,我从而知道了女性的全部含义:她们那不加刻意修饰的脸庞是那么的美丽,举止是那样的落落大方……在她们中间,我算是一个“小丑”,简直无以自容。

在她们中间,仿佛又回到了我童真的时代,在海边,看着那一望无垠的大海,看着那些赶海的人们,我思绪万千……

我们相互照应着,她们在时刻的保护着我,是来自女性的一种温柔和体贴。我感到了什么是爱,这种爱是宽泛的,她们带来人间的无限真情。那一刻,我的眼角湿润了,我真想拥抱她们,可我没有,我不想破坏这真实的安宁和温馨!

我想就这么待下去,就是让我去死,我也毫无顾忌!海鸥飞处彩云飘,可偏偏昨天的天气并不怎么的好,远处有层雾霭在笼罩着。我跟着她们的脚步,裙裾在风中飘逸着,她们挽着我,生怕我磕倒,我心中充满了一种甜蜜感。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到那些善男信女们,三三两两的在我面前走着,看着一对对的情侣,在忘情的相互拥抱诉说衷肠,我何尝不想拥有这一切呢?

岁月匆匆,时光荏苒,如今我也不再年少,知天命而收敛也,我不得不正视现实。

眼下面临着撤退,还会回来吗?不知道。人生的道路上充满了未知数。



刘培麟的桌上放着不少书籍

2019年 2月26日 星期三 青岛

今天的时间挺紧张,中午我还要会见记者朋友。我要谈的只有两点:消除歧视,一视同仁;二,求一间适合自己的住所。这两点,不知合适吗?

下山去买了4条编织袋和胶带,胶带用来封箱子的,而编织袋则用来装物和书的。有一些东西,舍不得扔。花生油、大米,这些都是政府发的,路途遥远,这些东西想带走不现实,送人又送谁呢?眼下,怕没有“缺粮户”。

东西搬走了二分之一,着重的是日记和图书。衣服挑了又挑拣了又拣,我想:算啦,不要就不要吧,这不赶上了吗!还有电视机和小太阳,这次统统不能带走!那小的东西更不用提了,那油、盐、酱、醋、大米、挂面、统统扔下,有点狼狈吧!可这会儿,管不了那么多,这不是近途。

我真有点不舍!

“要舍得盆盆罐罐。”想起了自己在哪部战争片子里有这句台词,那是战争,战争是争得一城一池,而这是和平年代的大搬家大迁徙!

这次大翻弄,发现有很多本子都被潮湿了,烂了。有的本子上的字,已经辨认不清啦,还发了霉。

2019年 2月27日 星期三 青岛

我是3月1日下午的飞机,这黄金(注:刘培麟的朋友)和我讲了。从来没坐过飞机,心里有点忐忑,不知坐飞机还有啥讲究,我怕万一再出啥“岔子”!

我要走啦,还能回来吗?这个问题提得好,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

还是没地方归属,还在到处漂泊,命运就是这样给我开着玩笑。

这有点残酷,有点悲哀!现在是靠着朋友的接济,以后呢?到了自己不能动的时候又怎么办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不得不去考虑的问题……

好几天没干活了,有了依靠,高枕无忧了吗?拾荒,不管好坏,它总能满足我现有的生活,吃不上好的,吃个馒头还是可以的。

昨天夜里,失眠了,泪水打湿了被子,贝贝(花猫)今天特别懂事,知道妈妈要走了,深深地依偎着我,小舌头在不断地舔着我的脸颊上的泪水,嘴里在“呜,呜”的哽咽,似乎是在和我说话,我抚摸着它的头,说:“我走了,你怎么办呢?”它又来舔我的手背,两只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调皮地向我眨着,眨着……

今天27日,我想去向我的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人和间接帮助过我的人,说一声谢谢!告一下别!

他们是谁呢?老董和小由。

虽然他们对我的帮助不是在经济上,但在精神上给了莫大的支持和鼓励!这个恩,不能忘,人有反哺之心,但不是在经济上,我不想打肿脸充胖子,就去看看而已。

今天早上,八点,补了一下妆,便乘车去了四方。八点三十,到了胜利桥,上了5路电车。

打完卡以后,发现车上有位妇女朝我微笑并主动和我打招呼:“你就是大喜吧?”

我点点头。

“你好。”她说,“早就想认识你,不想在这里遇上了,怎么样,生活还好吧?”

“谢谢,还可以。”我笑笑说。

“退休了吗?”她又问。

“早退啦,四年了。”我说。

“噢,钱够用的吗?”她问。

“谢谢,还行,凑合。”我说。

我在她旁边的一个空位上坐下,没有再说话。

车子起步了,我在四流南路下了车,正好看见老董在摊上,便把手里的两袋大米送给了他。他一开始还推辞说不要,后来听我说了原因之后,高兴的收下啦。

和他聊了几句之后,我又去了小由那里。她在家,一进门,她见我去了,挺高兴的,问:“你怎么来啦?”我把水果放在桌子上,说:“在临走之前,过来看看你,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她问我:“你还回来吗?”

我说:“不一定呢。”

临走时她说:“没什么好送你的东西。这样吧,我给你两袋水饺。”说着,站了起来,动手从柜子里拿水饺。

告别她出了门,乘车回到了午山。



刘培麟平时习惯女装打扮

2019年 2月28日 星期四 青岛

这几天,我又成了“网红”,仿佛瞬间,我又飘飘然起来,但我也知道,如果没有朋友支持和援助以及他们对我的无私帮助,这一切都无从谈起!

有一段时间,自己还以为:完啦,彻底完了,没人知道我了,或许我早已成了臭狗屎!可没想到,现在,有很多人关心着我,我感到很幸运也很幸福。

今天,是在青岛的最后一天,24小时,明天,我将要去一个陌生的地点,这是我在63岁生日的转折点——命运的契机将使我受宠若惊,没想到的事也不敢去想。

青岛是待不下去了,换一个空间,透透气,对我也许有好处。

这几天,搭的车,都是比较认识我的陌生司机,他们大都上网,对我,有的不说什么;有的则说上几句,或恭维或批评和责备,我呢,有自己的活法和追求,对他们的话,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小由电话打过来,问我借钱。我一愣,这阵势乾坤倒转,竟有人跟我开口借钱,我壮着胆子问:“借多少?”她说她闺女中了奖,需要资金支持,她说是三到五万!(编者注:此时,唐冠华为刘培麟发起的众筹款项已达30万元)我的天,上哪去给她整这么多钱,不借吧,又怕得罪她,但没有,这怎么办?正好这时黄金也来了,我说了这事,黄金说:看,来事了吧,咱赶快走吧。

我一听,赶紧吧,猫也不顾了,拿起行李和黄金逃跑似的逃离了干山。

电视机、太阳能、油盐酱醋,还有台灯,两只台灯,都扔在了干山,那些衣服,化妆品有一半也全部舍弃了。

在村口,搭了辆出租车,去了即墨路,在那里吃了午饭,吃饭期间,有一个男人和我打招呼,我点了点头。

他说:“不是不穿了吗?”我说:“革命需要。”

据说冠华他们为我的事,受到了一些微言和所谓的质疑,这是不公平的,在这件事上,他们丝毫没有过错,而且是我影响了他们,给他们带来些麻烦。

今天晚上,暂时寄住在山东路的一家小旅馆里。

2019年 3月1日 星期五 青岛—福州

在这里,一夜未能入眠,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车流,汽车的轰鸣声和轮胎磨地的“沙沙”声,我翻来覆去的在床上,仿佛在烙饼一般的难受,耳朵里不时听到猫的哀鸣声和房东“地主婆”的凄厉叫骂……

还不到5点,就醒来了,在床上看了会儿书,起来梳洗打扮,此时已经是凌晨6点,天还未亮,微微有了一点晨曦,旅馆的走廊很安静,没人走动。

今早化妆,少了许多,只是搽了粉,戴上了昨天买回来的饰物,对着镜子,左右欣赏,自叹道:“这才是真正的自我!”

给手机充了电,给刮胡刀也充了电,一切准备妥当。

今天就要飞啦,两个半小时到福州地界,那是个什么感觉?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星球一样,有点陌生。

从小没出过门,远门,只是下乡插过队,这也算远行吧。不过,那时,自己还是一个孩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经过了“文革”的洗礼,但还不懂人世间的辛酸与苦难,仿佛一切都是美好的……

光阴荏苒,青春逝去,人生不再辉煌,随着年龄在一天天一年年的增长,随着时代的变迁,我感到老了,力不从心,也看不懂当今的社会之潮流,心中有一种落伍的感觉,但不要紧,从头越,真如铁……

人生是个感叹号,

自有微妙在其中。

人生红颜如薄命,

风雨飘摇难觅定。

岁月苍茫催人老,

还有几分在其中。

诌了几句诗,也不算诗吧,反正,这是突然来了诗性而已。九点多了,今天太阳不错,天气也甚好,再过几个小时以后,自己就上天了,我祝自己一路顺风!

由于我第一次登机,又是异装,心中忐忑不安,怕万一上不去咋办?荣荣在一旁鼓励我,告诉我应该知道的事和登机时的一切“流程”。

大家排着队,循序的接受着“安检”,轮到我时,男保安拿着我的身份证和机票,两眼一会儿看身份证,一会儿抬头看看我,犹豫的说:“……你,这妆,恐怕……”

我连忙说:“我还有退休证。”那保安犹豫了一阵,还是在机票上盖了章,这一关,算是过了。

第二道是“检查行李”,我们把包和随身带的东西全掏了出来,放在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筐子里,工作人员恪尽职守,一丝不苟的检查着。突然,他们从里面发现了我的小刀和指甲油,说这东西,必须留下,不能带上飞机。没办法,只好又把这些东西交了出来。

“搜身检查”,这又是一个关口。女保安让我举起双手,她用仪器在我身上划来划去,没发现什么,继而又让我脱下鞋子,说里面有“异物”,必须重新过检。我脱掉了鞋子,坐在一边,等候安检结果,结果是一切正常。

这三关,我是终于闯了过来,心里吁了一口气。

有黄金、荣荣他们在我身边,我觉得安全了许多。否则,我一个人,恐怕洋相要出尽啦!

从前,没坐过飞机,只是看着飞机从天上掠过,没有一丝想法。今天,我却也坐了飞机,我开了句玩笑,说:“上天去找嫦娥姐姐。”说完,自己也乐啦。

机翼下,一朵朵的白云,如絮状般的在我的眼前,这就是天?天上白云朵朵,蓝天成了一道线,一忽儿怎么又有了雾,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

福州,在我的期望中,终于到了。

福建省福州市闽侯县中关村,这长长的地名,开始有点记不住。想到我以后也许就会在这里长期的住下来,心中又有些怅然若失……

在这里,我见到了冠华,这时的我,如同见到了久别的亲人,我们打着招呼……

2019年 3月2日 星期六 福州

清晨,随着第一声的公鸡的啼鸣,我醒了过来。黑咕隆咚的屋内,什么也看不清楚,我摸索着下地去开灯,不料,灯都坏掉啦!闪!闪!一直在闪!于是,我穿上衣服,走出屋门,打开了走道的灯,看了一下手表:4点45分。我到屋外走廊上写日记,但不小心把塑料箱坐瘪了,落了个“倒栽葱”,摔了个“八叉”。

上午,我们一起来到福州市最大的医院,因为要治好我的病,他们在网上联系了一位在医科大学的学生——韩宇,由她给介绍专家来给我看这病,她是“公益事业志愿者”,我看她这样忙碌,实在感到还是好人多啊!

看病的结果是:此病不甚严重,等周一请专家会诊,再做出是否根治和住院治疗的决定。我们离开了医院,去逛了逛福州最繁华也是文化气氛最浓的“南后街”。我边走边看,不过,我还没准备好呢,迎面走来几个小姑娘,热情地上来问好,并问我的情况,我简单和她们对答着。

我们在那里玩到很晚,才搭上冠华开的车往回走,并领了快递包裹,冠华说,寄来的东西太多,车里都放不下啦!

2019年 3月3日 星期日 福州

今天,下雨了,哗哗的大雨,不知青岛下了没有?

昨天夜里起床解手,发现门口的包裹,搬了进来,打开来,看到里面全是书,“鲁迅全集”,这是我喜欢的书。

我最近又重看了巴金的巨著《家》,我想潜心地再重读一遍。

真的很感谢这些好心的人,没有他们,便没有我,正是他们的支持和厚爱,才使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决心。

我没有什么才能,喜欢(做)女人是我的性格,虽然我现在已经不再年轻了,可我的心还是年轻的,我愿一直走下去。

昨天,在街上,看到一对残疾人夫妇在街头卖唱,男的没了手臂,女的脸好像被烫伤过,满脸的疤痕,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我心有不忍,想过去帮她,但是,刚近步,又退了回来。为什么呢?是因为我昨天没化妆,基本上已经接近素颜了,我还是怕吓着他们,就没过去。

2019年 3月4日 星期一 福州

来到福州,这是第4天了。

昨天有记者提到说:“网上有人传言,你曾自杀过,有这事吗?”我说:“这纯属无中生有,没有这事,我很乐观,乐观的人能去自杀吗?这些人也太无聊啦!”

我热爱生命,每个人都如此,所以没有人会说“自杀”这两个字!

冠华、黄金他们昨晚又忙了一夜,终于把帐对上啦。这是好事。这之前,我还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失误,当我听到黄金说这次帐目挺清晰之后,放心啦。网上的人也应该放心啦,我们是帐目公开的,没有暗箱操作。网上有人居心叵测,实为不善之举!

娜拉说:“……最要紧的,我是一个人,同你一样的人……或者至少我要做一个人,……我不能相信大多数人所说的……一切的事情都要我去想,有我自己努力去解决……”这句台词,我想:同样,我也是这样,在最困难无助时,一切的问题都得由自己解决,别人无法代劳,事无巨细,亲力亲为,这就是我的根本宗旨:不去依赖别人。我需要外援,但我不过分的依赖它,过分的依赖,正是灭亡的开始。

福州,今天的天气不错,想出去转转买点东西,可无奈太远,交通又不熟,走到半路,只得折回。但是,这点距离,使我近距离的领略了乡土的味道:汽车的残骸在路边堆放着,锈迹斑斑,几辆农用车停在那里,由于长久不动了吧,也颇有点无奈。

那鸡,在一个大笼子里;鸭子在嬉水,小河水流潺潺,真是一幅美丽的图画。南方的山村竟然这般景色,我想家中的山村。远处,几位老人在聊天,有阿婆在向我招手,我也摆了摆手,她的话我听不懂,只得“啊,啊”的不懂装懂。走到家门口,朝我住的楼望去——王坑80号。

我也是闲来无事,太无聊了!拾荒,是不可能啦,现在处于一个转折期,还是看看再说吧。

我们今天又到了“夏园路”,一个非常幽静的路段,说它幽静,其实并不太幽静,偏僻而狭小的路段,车辆与行人合成了一股,车联人,人联车,有时甚至会躲不及,在这里,有一家“基金会”。

冠华引领我,同他们一一见了面并介绍了我,大家挺热情的。我们围坐在一张桌上,工作人员端来了茶果及点心。他们谈了基金会的事,冠华要我谈谈对这个事的个人一点看法,推辞不过,便谈了起来,首先对基金会的设立表示了一种肯定,(当然,这也只是我的开场白),然后说了如今社会上的一些现象。“帮急不帮贫”这是一个说法,说法不错,但具体怎么操作,咱们得心里有个数,做出个规划来。我想:能帮的尽量帮,不好帮的,那另当别论!

我们谈了一阵,后来因为赶时间去医院,冠华决定,他留下,继续磋商基金会下一步如何发展与操作,我和黄金搭车去附属医院。检查结果是:5日早上,空腹去医院抽血进行各项指标的化验。这时,冠华已经把帐(30万)转到了我的账上。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许多,自己真的,又从地上回到了天上!本来,我那颗早已死了的心,现在,又被激活啦!

2019年 3月5日 星期二 福州

今天,达达(编者注:来看望和帮助刘培麟的网友)她们要回北京啦,几天的接触,使我对她们又有了新的了解。

我真的有点不舍得她们走,像一个老人对待自己的孩子要出远门一样的不舍得!我又有了一种失落感。

但是,有相聚就有离别!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和她们相见!

2019年 3月6日 星期三 福州

昨天在医院拍胸片时,男大夫让我摘掉项链,我摘了下来,可另外一根却怎么也摘不下来,只好含在嘴边。

脱掉了所有的上衣及内衣,只戴着胸罩,站在了男医生面前,他转身进了操控室,一会儿功夫,胸片便做完啦。

当时,我觉得有点尴尬不好意思,但为了看病,却也顾不得许多啦。

让我尴尬的事还有,在做心电图时,年轻的女大夫,让我脱下裙子,接受她的检查。这挺让我尴尬了一阵,好在她并没笑,只是板着脸,给我插满各种导电的卡子。

2019年 3月7日 星期四 福州

昨天,我写了份“声明”(编者注:关于众筹的30余万元款项),这是我自发的行为,与别人无关。我的目的是,写出这份东西,发到网上去,以正视听,也是不想让好人受冤,坏人得逞。

我不会上网,也没有网,但我会听,会看,会评论,是非曲直,自有定论。

不要因一时的激愤而影响到自己追求的理想和目标,小不忍则乱大谋,是为至理。我们做这件事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帮助那些生活困难而且无力自拔的人,或是那些跨性别和我一样的人,无可厚非,这是积德的好事。让我们在骂声中成长壮大。

来到福州地界,这是第七天,明天是“三八”妇女节,是我们的节日。呵呵,现在说“我们”还是为时过早,我希望我在不久的将来会是女人,也必将成为女人,因为这是我生命中最终目标。

从小时候起,就有这个追求和梦想,只是由于家庭、经济和社会的原因一度受挫。

今天,有了目标了,就要勇往直前的去实现它。

有一个人

在远方

本以为它不能发芽了

可春的到来

又使他得到了尊重

人生,本来就是这样

你来啦

我去啦

周而复始

又是一年的耕耘

希望在土地中发芽、成长

你怕死吗?有人这样问我,我说,我不怕,生老病死是常识是规律,谁也避免不了。青春不是永恒的定律,岁月在不断地更新。没有长生不老药,人就是这样,活着不知珍惜,死了顿是慌惜!灵魂停止了,一切也随之停止。我希望死时不要那么的痛苦,唱着灵魂的歌儿去了远方,不再回来了!秋天,树枝总会落叶,而新枝发芽的时候,希望总会到来。

我以为,离开了午山,就不在与猫打交道啦,可是,这几天,这里有一只母猫,总是愿意来找我,是我有猫缘吗?可能我始终未能褪尽那爱护动物的天性吧,所以,我还是接受了它,给它提供了休息生活的地方。

我想:世上的动物都是一条生命,不能随意践踏!保护动物也是保护自己。

昨天迷了路,唉,人老啦,记忆力也就衰退啦。

老是这样想: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眼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还需要慢慢地适应这里的一切。

2019年 3月8日 星期五 福州

今天,是三八妇女节。自打记事起,就知道有这个节日,那是妇女们的节日,我没有这个资格。早上,我打扮得特漂亮,不知为什么,反正就是爱美。

这雨,还在下着。阴雨连绵的天气,不知什么时候能晴天,嗨!这是老天的安排,八天了,在南方这个乡村,住了八天。

我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出门一日好,不如在家好。可我没有属于自己的领地,一切都不是我能支配的。这就是我之困惑之焦点。到底哪儿才是我的终点站呢?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有交白卷。

花猫吃了饭,在守护着它的孩子,真的,它有点做母亲的味道。

街上又响起了叫卖声,这一天,又开始了它的脚步。

收到几个短信,祝我:节日快乐!

在这里,有不少人在盯着我,她(他)们在议论着,指点着我,不懂他们的语言。

2019年 3月9日 星期六 福州

下面的日子,还要过下去,不能依赖,依赖只能使自己懒惰。我想:还是在适当的时候,找点事做,以补充自己空虚的心灵。

幸福不是喊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自己63岁,已是日薄西山的年龄,能干点什么呢?看来,也只能写下去了,这叫笔墨人生吧。

许多人就是这样活着的,饱食终日而无所事事,到头来,百病缠身,苦哉!苦哉!

面对网友的热情,那么多捐赠来的物资,我湿润的双眼,那颗本已麻木了的心,却又一次的活了起来。

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再次加油!

人生的道路,还有许多的挫折与困苦,要有一个良好的心态。多少年来,我遇到的坎坎坷坷,总结出了这样一句话:不去想,不去做。就是不去想那些没用的事,不去做昧良心的事。

“有一则一;有二则二。”这是我的原则。没有什么“正能量”,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