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缘何重新铁腕 从治疆方略历史变迁说起
文章来源: 多维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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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再教育营”内部学习场景(图源:中国央视视频截图)
新疆“再教育营”官方叫法是职业技能教育培训中心(图源:中国央视视频截图)
“现在新疆不仅很美丽,而且很安全、很稳定。”中国新疆维吾尔族政府主席雪克来提·扎克尔北京时间10月16日公开表示,新疆“再教育营”是“新疆探索消除滋生恐怖主义、极端主义环境和土壤,预防暴力恐怖犯罪的有效举措”,“自开展以来,得到了全疆各族群众的高度认可和衷心拥护”。
这是中国政府层面,首次就西方舆论聚焦的新疆“再教育营”问题给出细致说法。
西方媒体笔下的新疆“再教育营”,被认为是北京治疆政策发生颠覆性变化的重要标志之一。而北京的治疆政策做出重大转变,被指直接源于2014年新疆首府乌鲁木齐发生的暴恐袭击事件。
在此之前,北京也曾有过“柔性治疆”的尝试,但种种原因,中国涉疆暴恐案件却在这一阶段大幅上升。这也是北京在治疆策略重拾铁腕的根本原因,虽然其中诸如“再教育营”之类很多举措饱受西方诟病,但中国似乎不为所动,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是什么让北京如此有底气,他们的逻辑又是什么?从中共治疆方略的历史变迁,似乎可以找出部分答案。
北京也曾尝试“柔性治疆”
“柔性治疆”——意图通过经济发展带动民生,以求达到新疆的社会稳定,也曾是北京治理新疆的重要尝试,而且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2010年4月,被赋予“救火”重任的张春贤奔赴新疆,出任新疆书记。在任职之初,就被贴上了“柔性治疆”的标签。当时的新疆族群撕裂,官民隔阂,暴恐事件明显多发,尤其是前一年(2009年)震惊世界的乌鲁木齐“7·5”事件,不仅让前任王乐泉“败走麦城”,更让新疆问题成为中共高层眼中的棘手问题。
实际上,在张春贤之前,王乐泉治理新疆手段十分强硬,这也是中共治疆政策的延续。中共自建政治理新疆以来,对新疆政策相较其他省份都显得相对高压,在张春贤之前,新疆共有9任书记,其中以军人身份从政为多,唯有一人是维吾尔族人即第四任的赛福鼎·艾则孜,而他仍是军人,有中将军衔。只有第七位宋汉良和王乐泉无军旅生涯,但他们皆保持了高压治疆的传统。
陈全国(中)提出“在新疆,没有稳定一切皆为零”的口号 (图源:新华社)
张春贤时期,新疆对于极端宗教和民族问题并非一味强力打压,而是采取发展经济、保证就业的方法,意图透过解决贫困问题消灭恐怖主义的生长土壤。
新疆的暴力恐怖袭击事件,起源于20世纪90年代。1990年发生的“巴仁乡暴乱”开始——暴乱组织者聚集200多人,围攻巴仁乡人民政府,杀害6名武警及公安干警,并发生激烈交火,新疆的恐怖主义活动愈演愈烈。2009年发生的新疆“7·5”事件,导致197人死亡,1,700多人受伤,新疆的暴力恐怖事件,开始进入频繁高发阶段
北京一方面强力打击恐怖主义,一方面开始调整治疆政策的尝试。这是“柔性治疆”政策产生的背景。
然而,“柔性治疆”并没有完全消弭新疆的恐怖主义,仅在2012年一年,新疆就发生暴恐案件190余起,相较此前次数大幅上升。旨在通过经济手段,提高当地民众的生活水平,消弭恐怖主义在民间渗透的“柔性治疆”,从理念上是正确的。但一味的相信“柔性”,而忽视“刚性”的反恐手段,是“柔性治疆”尝试宣告失败的原因。
2016年,陈全国“由藏入疆”,成为新疆第十任书记,旋即提出“在新疆,没有稳定一切皆为零”的口号
,推行的政策是对国内恐怖主义和骚乱予以先发制人的打击。陈全国很快就将他在西藏成功模式运用到新疆。他将中共党员派到维吾尔族村庄,建立监控点和人脸识别系统等。
陈全国在2011年被任命为西藏自治区的党委书记,出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书记,让他栖身中共政治局——由25位中共政治精英组成的最高权力层。
最具争议的是,在张春贤时期就出现的“再教育营”,在陈全国时期“发扬光大”,这引发了美国和欧洲的不满。
有分析指,这种基于人道主义、自由人权概念的质疑可以理解。但面对复杂的新疆——那里有着突出的宗教矛盾、民族矛盾,民生也并不怎么富裕,区域发展的严重不均,历史宿怨的深重难纾,频繁爆发冲突乃至恐怖主义袭击……似乎只关注所谓的“自由权”,而不关心这些民众的生命安全和民生疾苦,似乎也并非毫无瑕疵。
中共治疆政策变化的逻辑
作为新疆党政二把手的雪克来提·扎克尔在访谈中表示,新疆再过去21个月未发生暴恐事件,这是对新疆现行政策效果的背书。“稳定压倒一切”,是北京新疆治理的最基础逻辑。
2014年4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首次,也是截至目前唯一一次作为国家领导人考察新疆。在为期4天的考察结束数小时后内,袭击者在新疆首府乌鲁木齐的火车站附近,用炸弹和刀杀死3人,近80人受伤。中国官方称这一事件为“乌鲁木齐火车南站‘4·30’暴力恐怖袭击案件”。这被认为是中共高层下定决心调整治疆政策的标志性事件。
在中国官方媒体对于当时习视察的报道中,习所说的“新疆工作的着眼点和着力点要放在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上”作为核心词汇频被点出。而“全党都要站在战略和全局高度来认识新疆工作的重要性,多算大账,少算小账,特别要多算政治账、战略账,少算经济账、眼前账”表示,真实的表达出中共新疆政策调整的逻辑。
在“再教育营”问题上,中国副外长乐玉成在接受《金融时报》的采访时谈及此时,认为“对新疆而言,稳定是最重要的。有必要挽救这些被极端思想洗脑的人,要采取措施帮他们祛除头脑中的极端主义思想,使他们回归正常状态,回归社会!我们主张有病就要早治,不要等到病入膏肓。对有些人,发现有宗教极端思想的苗头,就要帮助他祛除,不能眼看着他走上害人害己的道路”。
“中国政府不会允许新疆成为第二个叙利亚、利比亚或者伊拉克。”乐玉成说。这是中国政府最为现实的诉求。
显然,中国政府不愿再看到民众,被洗脑的年轻维吾尔族人屠杀,以及后者在行凶后被军警射杀。这样的事情曾在新疆发生过很多起。恐怖主义和极端思想对新疆民众的渗透,让很多维吾尔族青年身陷其中,甚至成为转变为暴力恐怖分子。
疑似中国官媒《环球时报》总编辑胡锡进在社交媒体Twitter的一个英文账号曾透料:新疆局势曾一度失控,曾在一年内发生超过1,000起的暴力恐怖事件;在新疆曾发生过一件骇人听闻的暴力事件,一座村庄被暴徒用车辆封锁,村庄内的汉族民众被暴徒屠杀殆尽……
《纽约时报》曾报道,2015年9月18日,一伙暴徒在深夜袭击了新疆西北部地区拜城当地一座煤矿,这场杀戮最终导致逾50人死亡,其中至少有5名警察,另有数十人受伤。遇难者大多是矿工,他们在睡梦中被残忍杀死。
尽管西方笔下的“再教育营”可能不是最理想的解决办法,但它的存在似乎有一定必要性和合理性。
现实中的政治,远比人们想象中的复杂,掺杂着恐怖主义、极端主义和分裂主义的新疆社会,问题的复杂性更是如此。
多维新闻曾在《新疆“再教育营”真是黑暗的法外之地吗》一文指出,考虑到新疆问题复杂严峻的实情,理性地给予北京政策以一定理解和辩证看待问题真相有其必要。
当然,新疆主政者也需要适当调适已有的施政策略,一方面透过必要的开放和透明向外界传递真实信息,消除国际社会的疑虑,并争取可能的支持,而非总是让自己陷于被动;另一方面也应格外恪守在法治框架下施政的承诺,让实际行动更加经得起现实和舆论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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