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开阿斯顿马丁玩“扑街炫富” 结果很悲剧…
文章来源: 新民晚报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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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端、狂妄、天生反骨,这是丹麦导演拉斯·冯·提尔给人最直观的印象。
很难想象,1956年出生的冯·提尔今年其实已经62岁了,在过去的几十年内,这位被影迷们称作疯蹄子的导演,已经从国际影坛的一朵奇葩,慢慢成为了一朵老奇葩。但不变的是,依然精干、疯狂,甚至老当益壮,越来越妖艳。
关于冯·提尔的轶事想必许多人都有所耳闻。在纪录片《打扰伯格曼》中,全世界的一流导演共赴法罗岛纪念缅怀伯格曼,在哈内克、科波拉、李安、伍迪·艾伦等一众大导都表现出迷弟的膜拜姿态时,冯·提尔却在想象并大言不惭地描述伯格曼是怎么“打手枪”的。如此“亵渎”影坛殿堂级导演,冯·提尔的脑路之清奇不言自明。
在2011年,冯·提尔又在戛纳大肆鼓吹“纳粹”言论,并声称“同情希特勒”。也因如此,他被戛纳官方正式驱逐。
同时,他还有一句看似大逆不道的话让人印象深刻,这也是证明他狂妄的最好佐证,“我确定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导演,但我不确定上帝是最好的上帝”。
从2011年到2018年,被戛纳排斥了七年的冯·提尔这次又带着作品重新归来。
当然,这次戛纳也只把它放在了非竞赛展映单元,而不是之前冯·提尔随随便便就能入围的金棕榈。不过无论是不是金棕榈,只要是冯·提尔的作品,都必将在戛纳引发轰动效应。
这次也不例外,据说片中极端变态的画面引起许多人不适,因为一场猎杀妇女和儿童的戏过于逼真,还导致了100多位观众中途离场,大量记者痛批。
这部冯·提尔的最新作品就是《此房是我造》。
片如其名,这是一个造房子的故事,但同时,这也是一个交代连环杀人犯如何作案的故事。
主角杰克是一名建筑师,他要造出一栋完美的房子,为了完成这个目标,他不断地寻找完美的材料,设计完美的结构。但结局终究是一次次的不满意,又一次次的摧毁重建。
另一边,杰克对于房子的执着也体现在了他的另一项事业上面,杀人。杰克对杀人有着病态的痴迷。诚如要建造一个完美的房子一样,他同样追求完美的杀人,他把杀人当作艺术,严格坚守着自己的猎杀原则,并试图营造出一种仪式感。
很明显,杰克如此费尽心机去造这个房子,又把杀人加诸了一种使命感,所以,这里的房子不仅仅只是个房子,杀人也不仅仅杀人这么简单。简单说,这是一个摧毁与重建的过程。
杰克要想做的,是要造出一个理想国,或者反证理想国的不存在。
杀人代指了摧毁,摧毁秩序、道德、伦理、信仰,乃至现行一切文明。
造房子是重建,重建信仰,重建新教堂,重建他用杀人的方式所摧毁的一切。
所以他既是魔鬼撒旦,也自认为是新耶稣。如同《圣经》中所言一样,撒旦认为自己与上帝等同,于是背叛上帝。这也和冯·提尔本人的信仰一致,他便是坚定的反上帝主义者。
所以这部电影其实回答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对2011年“同情希特勒”言论的作答,很明显,希特勒便是摧毁一切又力图重建的代表,撒旦的化身。
另一个,正好也佐证了冯·提尔自己的那句话,“我确定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导演,但我不确定上帝是最好的上帝”。
《此房是我造》是冯·提尔的一部集大成之作,也可以说是他的fuck一切之作。因为在此前的作品中,他都是分步、逐点fuck的。
比如《狗镇》,是对善恶的重新定义,在本片中,则是用重新解读威廉·布莱克的诗歌《老虎》与《羔羊》的方式,完成对善恶的表达。
比如《反基督者》,从片名便可得知,是对上帝存在的叫嚣,人世之苦的铁证。在本片中,这种表达更是处处可见,而且本片就是让撒旦杰克直接现身。
比如《女性瘾者》,探讨是性欲与女权,在本片中,前四起案件的受害者更是全为女性,其中涵盖了各种身份各种处境下的女性,同时还加了一段割乳房片段,以及专门针对女性的台词。
所以在《此房是我造》中,几乎是冯·提尔其他作品主旨的一个合集,当然这也意味它的主题其实更简单,那就是用暴力的方式fuck一切,摧毁一切。
另外,本片与《女性瘾者》还有一种大的相似之处,它们都是对话式的论文电影。
《此房是我造》中加入了大量的绘画、建筑、诗歌、音乐方面的艺术知识,这种表达方式更像是冯·提尔自己的自说自话自嗨,但对于绝大部分非艺术爱好者来说,则近乎一种虐待,跟片中杰克虐待自己的猎物差不多。
这种幻灯片式的罗列艺术作品的方式是否是掉书袋的行为,这个因人而异。关键是冯·提尔为何要大篇幅地穿插如此多的艺术作品?这就涉及了电影的主题。
既然信仰与秩序都可以摧毁重建,善恶的定义也混淆不清,那什么是永恒的?唯有艺术。
在冯·提尔的眼中,相比于并不存在的上帝,纯粹的艺术则更让他有安全感。所以杰克在杀人时,也同样认为他是在完成一件艺术作品,他让每次杀人都有一种仪式感,将它宗教化。
最终他的房子建成了,也代指一个新宗教的新教堂建成了。它是反传统道德、反传统伦理的,也是绝对自由的,它就是艺术的宗教,那个完美的房子也是只供奉艺术的教堂。
而杰克苦苦追寻的材料,其实就是受害者的尸体。所以以艺术为宗教的代价,便是庸人或者说普罗大众的死亡。
但这可能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历史上乌托邦的构想来由已久,从柏拉图开始,到欧洲的空想社会主义,但这些无一能成功实行。
于是在杰克建成最完美的房子的那一刻,警察也已经到来,正在用电锯锯开杰克的藏尸房。
杰克的艺术乌托邦只存在了几分钟,便要轰然倒塌。当然,电影中没有描述它倒塌的镜头,想必这也是冯·提尔的倔强。
这也和“乌托邦”的含义相符,“最好的地方”以及“没有的地方”。
除了解决艺术乌托邦的构想之外,电影在最后一段中,讨论的是人的终极问题。
人死之后,去往天堂还是地狱?在这一段中,冯·提尔拍了一个真人版的《神曲》。
那个之前一直和杰克对话的人也终于现身,他就是《神曲》中为但丁指引方向的古罗马诗人维吉尔。
维吉尔带着他看到了天堂、炼狱和地狱,杰克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天堂,却被告知不能进去。于是他们再一路行走,最终来到了地狱最深处,却有一座断桥,脚下是一条溶岩瀑布。
至于那头是什么?维吉尔也并不知道,杰克以身试法,想爬过悬崖到另一边看看,毫无意外,他掉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最终被溶岩所吞噬。
电影的主题大概也的确如此简单——乌托邦是短暂易逝的,或者说根本不存在的,天堂是进不去的,哪怕在地狱的尽头,还有一片混沌的未知,所有人都死在半途,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所以如此来看,哪怕冯·提尔的前作再暴力血腥变态,这可能也是最绝望的一部。
愤怒的尽头,是一个吞噬一切的深渊,一切都将终结于鸦雀无声的寂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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