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这也叫画画?看看人家丘吉尔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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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美国总统特朗普创作的《纽约天际线画作》进行了拍卖,此作品以9000美金起拍,最终以 29,184美金(约合19.67万人民币)成交。

特朗普画作

这幅用黑铅笔速写而成的画作线条简洁明快,下面有特朗普龙飞凤舞般的签名。(弱弱地表示真看不出好在哪里...)

艺术,或将成为下一个他想要征服的领域。

而殊不知,英国传奇人物丘吉尔也是一位被耽误了的画家。

出生贵族的丘吉尔年轻时其实从未想过要画画,只是到了1915年他41岁那年,一次偶然的事件才促使他和画画结了缘。

那年,丘吉尔的政治生涯遭受了一次大挫折,他深深地卷入其中的那场大选,并以惨败告终。之后,政坛失意的丘吉尔在他新租的Hoef庄园里漫步,看到弟妹高妮在对景写生。高妮把她儿子的水彩盒送给了丘吉尔,鼓励丘吉尔试试以画画来消遣,排解失落,这就是丘吉尔画画的开始。

在短期的水彩画试验后,他便开始在画布上画起了油画,并迷上了它。

温斯顿·丘吉尔,《龙头船上的一抹平静》(A Flat Calm on a High-Prowed Boat), 1925.

丘吉尔正经的启蒙老师是他在伦敦的邻居,爱尔兰著名画家John Lavery爵士。有这样的老师启蒙,果然让丘吉尔一开始就出手不凡。

从那时起,绘画成了丘吉尔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离家出访时也很少有不带画具的。

但对他来说,画画只是作为一种生活的乐趣和消遣。

温斯顿·丘吉尔,戛纳港的船只(Boats at Cannes Harbour,) ,1937.

1921年他为《海滨》杂志写的文章便用了《绘画作为消遣》 (Painting as a Pastime)这样一个题目。

《绘画作为消遣》节选

画画是很有趣的。那些颜料看起来很可爱,挤出来又像一道可口的佳肴。无论如何粗略地将这些颜料与你所看到的风景相匹配,都是件令人着迷的事情。如果你之前没有这样做过,一定要趁活着体验一番。

当你逐渐摆脱在选择涂料上,以及选择哪种方式将颜料涂抹在画布上的困难时,你就会开始考虑更为广泛的因素。你就会开始明白,绘画就像战斗,而试图画一幅画就像试图完成一次战斗。如果有比打完一次胜仗更令人兴奋的事情,那就是画画了。

但二者的原则是一样的。它们是同样一种问题,如同将一个长久持续,互为关联的论点层层剥开。它们是这样一个命题:无论拥有少数几个部分还是很多部分,最终都是由一个概念统一调配的。而且虽然我们很难分辨,完成一幅伟大的画作的确必须具有一种宏观的智慧,作画者也必须具有海纳百川的视野,呈现出风景的始末,整体和局部,乃至画家心中时刻铭记的对于某个瞬间的印象。

注:以上内容从《绘画作为消遣》英文原文中摘选,编者译

人到中年的丘吉尔并没有去报名学习美术学院的课程,而是广泛的自学,这是他的性格和一贯做法。自然,他有他特殊的机会和条件,去不断结识名家并得到他们的指点。

比如丘吉尔的一位朋友是美国著名画家萨金特的老板,那时萨金特正在英国卖画,老板慷慨地允许丘吉尔从他那里借走萨金特的画,拿回家去临摩。

1925年,丘吉尔试着送了一张画,去参加一个业余画家的竞赛。这类竞赛为了公正,规定比赛作品不得署名、在画面上也不可有任何表明作画人的提示。

结果是,这次竞赛的三个评委都把一等奖的票投给了丘吉尔。这等于对丘吉尔自学画画的才能做了点头认可,意想不到的成功给了他极大的鼓舞。

温斯顿·丘吉尔,《福斯湾》(Firth of Forth), 1925.

1927年,丘吉尔又结识了著名的印象派画家希克特Sickert,他是丘吉尔夫人中学同学,后来又成为他岳母家的朋友。希克特把幻灯投影放大照片的方法教给了丘吉尔,现在在他家餐厅挂的那张《在Chartwell喝茶》便是丘吉尔用这种方法画的。

1929年在鲍德温保守党政府被打败后,丘吉尔离开了政坛十年,也就是他政治生涯中所谓的“荒漠岁月”。恰恰是政治上的“荒漠”,使他有可能把精力放到文学艺术的“消遣”上来。1929-1939这十年成了他文学及油画创作的高峰期。在这十年中,他在Chartwell的庄园也成了众多知识界文化名人常来访问光顾的地方,其中自然有不少名画家。在这种交往中,他学到不少新东西。

《开罗金字塔》(The Pyramids At Cairo),曾经作为礼物被赠予丘吉尔的朋友。

1939年,二战开始,作画停止。他临危受命,挑起了率领全英抗击德国法西斯入侵的历史重担。整个二战期间只画过一张写生,就是1943年1月在卡萨布兰卡会议之后画的《马拉克什城景色》,这张画他曾向参加会议的美国总统罗斯福展示过。

《马拉克什城景色》

1945年,保守党大选失败,丘吉尔又拿起了画笔。每当在政坛上“背运”时,画画便是他寻求慰藉和转移注意力的有效良药。

1947年,在姆宁爵士的建议下,他以大卫·温特尔的化名,向皇家美术院的“夏季展”,提交了三件作品。在作品被评委通过入选参展后,人们才吃惊的知道,原来这是73岁丘吉尔先生的“大作”。 无可置议,这让丘吉尔感到极大的鼓舞和兴奋。此后,他便可以以丘吉尔的真名,出现在每年的“夏季展”上了。

不久以后,皇家美术院一致通过,选举丘吉尔为特别荣誉院士。1959年他接受了在皇家美术院Diploma画廊举办个展的荣誉,时年85岁。

这幅画描绘的是迈阿密海滩风光,名叫《威尼斯堤道风光》(Scene From The Venetian Causeway)。作于丘吉尔的朋友弗兰克·克拉克上校的度假屋。

下文为丘吉尔所著,王汉梁译,原载于《世界文学》1981年第一期。通过这篇短文,这位叱咤风云的政治人物对于绘画之爱之悟可见一斑。

我与绘画的缘分

年至四十而从未握过画笔,老把绘画视为神秘莫测之事,然后突然发现自己投身到了一个染料、调色板和画布的新奇兴趣中去了,并且成绩还不怎么叫人丧气——这可真是个奇异而又大开眼界的体验。我很希望别人也能它。

为了得到真正的快乐,避免烦恼和脑力的过度紧张,我们都应该有一些嗜好。它们必须都很实在,其中最好最简易的莫过于写生画面了。这样的嗜好在一个最苦闷的时期搭救了我。1915年5月末,我离开了海军部,可我仍是内阁和军事委员会的一个成员。在这个职位上,我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能干。我有一些炽烈的信念,却无力把它们付诸实施。那时候,我全身的每根神经都热切地想行动,而我却只能被迫赋闲。

尔后,一个星期天,在乡村里,孩子们的颜料盒来帮我忙了。我用他们那些玩具水彩颜料稍一尝试,便促使我第二天上午去买了一整套油画器具。

下一步我真的动手了。调色板上闪烁着一摊摊颜料;一张崭新的白色的画布摆在我的面前;那支没蘸色的画笔重如千斤,性命攸关,悬在空中无从落下。我小心翼翼地用了大约像小豆子那么大的一笔。

恰恰那时候只听见车道上驶来了一辆汽车,而且车里走出的不是别人,正是著名肖像家约翰·赖弗瑞爵士的才气横溢的太太。

“画画!不过你还在犹豫什么哟!给我一支笔。要大的。”画笔扑通一声浸进松节油,继而扔进蓝色和白色颜料中,在我那块调色板上疯狂地搅拌起来,然后在吓得簌簌直抖的画布上恣肆汪洋地涂了几笔蓝颜色。紧箍咒被打破了。我那病态的拘束烟消云散了。

我抓起一支最大的画笔,雄赳赳气昂昂地朝我的牺牲品扑了过去。打那以后,我再也不怕画布了。

这个胆大妄为的开端是绘画艺术极重要的一个部分。我们不要野心太大。我们并不希冀传世之作。能够在一盒颜料中其乐陶陶,我们就心满意足了。而要这样,大脑则是唯一的入场券。

我不想说水彩颜料的坏话。可是实在没有比油画颜料更好的材料了。首先,你能比较容易地修改错误。调色刀只消一下子就能把你一上午的心血从画布上“铲”除干净;对表现过去的印象来说,画布反而来得更好。

其次,你可以从各种途径达到自己的目的。假如开始时你采用适中的色调来进行一次适度的集中布局,尔后心血来潮时,你也可以大刀阔斧尽情发挥。

最后,颜色调动起来真是太妙了。假如你高兴,可以把颜料一层层地加上去,你可以改变计划去适应时间和天气的要求。把你所见的景象跟画面相比较简直令人着迷。假如你还没有那么干过的话,在你归天以前——不妨试一试。

慢慢地,当我们开始不感到选择适当的颜色、用适当的手法把它们画到适当的位置上去是一种困难时,我们便面临更广泛的思考了。人们会惊讶地发现在自然景色中还有那么许多以前从未注意到的东西。

每当走路乘车时,附加了一个新目的,那可真是新鲜有趣之极。山丘的侧面有那么丰富的色彩,在阴影处和阳光下迥然不同;水塘里闪烁着如此耀眼夺目的反光,光波在一层一层地淡下去;表面和边缘那种镀金银镶银般的光亮真是美不胜收。

我一边散步,一边留心着叶子的色泽和特征,山峦那迷梦一样的紫色,冬天的枝干的绝妙的边线,以及遥远的地平线的暗白色的剪影,那时候,我便本能地意识到了自己。

我活了四十多岁,除了用普通的眼光,从未留心过这一切。好比一个人看着一群人,只会说“人可真多啊”一样。

我以为,这种对自然景色观察能力的提高,便是我从学画中得来的最大乐趣之一。假如你观察得极其精细入微,并把你所见的情景相当如实地描绘下来,结果画布上的景色就会惊人的逼真。

嗣后,我对美术馆便出现了一种新鲜的——至少对我如此——极其实际的兴趣。你看见了昨天阻碍过你的难点,而且你看见这个难点被一个绘画大师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你会用一种剖析的理解的眼光来欣赏一幅艺术杰作。

丘吉尔的画室

一天,偶然的机缘把我引到马赛附近的一个偏僻角落里。我在那儿遇见了两位塞尚的门徒。在他们眼中,自然景色是一团闪烁不定的光,在这里,形体与表面并不重要,几乎不为人所见,人们看到的只是色彩的美丽与和谐对比。这些彩色的每一个小点都放射出一种眼睛感受得到却不明其原因的强光。你瞧,那大海的蓝色,你怎么能描摹它呢?当然不能用现成的任何单色。临摹那种深蓝色的唯一办法,是把跟整个构图真正有关的各种不同颜色一点一点地堆砌上去。难吗?可是迷人之处也正在这里!

我看过一幅塞尚的画,画的是一座房子里的一堵空墙。那是他天才地用最微妙的光线和色彩画成的。现在我常能这样自得其乐:每当我盯着一堵墙壁或各种平整的表面时,便力图辨别从中能看出的各种各样不同的色调,并且思索着这些色调是反光引起的呢,还是出于天然本色。你第一次这么试验时,准会大吃一惊,甚至在最平凡的景物上你都能看见那么多如此美妙的色彩。

所以,很显然地,一个人被一盒颜料装备起来,他便不会心烦意乱,或者无所事事了。有多少东西要欣赏啊,可观看的时间又那么的少!人们会第一次开始去嫉妒梅休赛兰。

注意到记忆在绘画中所起的作用是很有趣的。当惠斯特勒在巴黎主持一所学校时,他要他的学生们在一楼观察他们的模特儿,然后跑上楼,到二楼去画他们的画。当他们比较熟练时,他就把他们的画架放高一层楼,直到最后那些高才生们必须拼命奔上六层楼梯到顶楼里去作画。

所有最伟大的风景画常常是在最初的那些印象归纳起来好久以后在室内画出来的。荷兰或者意大利的大师在阴暗的地窖里重现了尼德兰狂欢节上闪光的冰块,或者威尼斯的明媚阳光。所以,这就要求对视觉形象具有一种惊人的记忆力。就发展一种受过训练的精确持久的记忆力来说,绘画是一种十分有效的锻炼。

另外,作为旅游的一种刺激剂,实在没有比绘画更好的了。每天排满了有关绘画的远征和实践一一既省钱易行,又能怡情养心。哲学家的宁静享受替代了旅行者的无谓的辛劳。你走访的每一个国家都有它自己的主调,你即使见到了也无法描摹它,但你能观察它、理解它、感受它,也会永远地赞美它。不过,只要阳光灿烂,人们是大可不必出国远行的。业余画家踌躇满志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东游西荡,老在寻觅那些可以入画、可以安安稳稳带回家去的迷人胜景。

作为一种消遣,绘画简直十全十美了。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在不精疲力竭消耗体力的情况下比绘画更使人全神贯注了。不管面临着何等的目前的烦恼和未来的威胁,一旦画面开始展开,大脑屏幕上便没有它们的立足之地。它们退隐到阴影黑暗中去了。人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工作上面。当我列队行进时,或者甚至,说来遗憾,在教堂里一次站上半个钟点,我总觉得这种站立的姿势对男人来说很不自在,老那么硬挺着只能使人疲惫不堪而已。可是却没有一个喜欢绘画的人接连站三四个钟点画画会感到些微的不适。

买一盒颜料,尝试一下吧。假如你知道充满思想和技巧的神奇新世界,一个阳光普照、色彩斑斓的花园正尽在咫尺等待着你,与此同时你却用高尔夫和桥牌消磨时间,那真是太可怜了。惠而不费,独立自主,能得到新的精神食粮和锻炼,在每个平凡的景色中都能享有一种额外的兴味,使每一个空闲的钟点都很充实,都是一次充满了销魂荡魄般发现的无休止的航行——这些都是崇高的褒赏。我希望它们也能为你所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