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离不夜城:消失的杭州夜场女孩聚居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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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一群流动人口,不论外表多么靓丽,生活多么妖娆,当“拆违”的命令发出,身为租客的他们仍需继续迁徙。作为“城中村”的杭州白沙泉村,只是中国社会城市化进程中的一个缩影。而那些被迫搬离这里的夜场女孩、小商贩,依然居无定所地漂泊着。编辑/一叶舟



在杭州西湖景区与黄龙体育场夜店商圈的中间地带,有一个被称为“小香港”的白沙泉村。这里白天稍显清冷,一到夜间分外热闹,餐饮、娱乐服务齐全,连附近的大学生都慕名前来。白沙泉村的原住人口约900人,流动人口达2000人以上,多为在黄龙花场和KTV工作的年轻女孩。图为白沙泉村未拆迁前,无人机航拍的村子全貌,大树从雨棚和蓝色彩钢瓦里面伸出头来,像是一幅拼图。



2000年,杭州黄龙体育中心建成,附近的酒吧、夜场等娱乐业蓬勃发展。在一条马路之隔的白沙泉村,很多村民发现了“商机”,尽其所能地利用周围空间加建房屋,甚至连路边的树木都被圈在屋内。之后,村民将建好的房子隔间出租,平均每家有大约10间房可以出租,一年的租金收入近二十万元。图为白沙泉逼仄的居住环境。



在白沙泉的租客中,年轻女孩居多,她们多数在黄龙的娱乐场所工作。在村民出租住房的同时,临街的房子一楼变身为门面,形成了有100多家集餐饮店、美发店、化妆店和礼服店的热闹场所。图为晚上8点,一位住在宾馆的女孩穿上高跟鞋去上班。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住在白沙泉的年轻女孩们,已经拎包出门了。水泥街面上发出“咔咔”、“嘚嘚”的高跟鞋叩击水泥地的声音,一阵又一阵。图为女孩们晚间结伴去上班。



化妆和美发是夜场女孩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由于租客的职业需求,白沙泉村的美容美发业尤其发达。据悉,一个小小的白沙泉,共有11家美发店。女孩几乎每天都要做头发,要么拉直,要么烫卷,但是不会去做永久性的发型,以备随时随地变换造型。图为女孩在做头发。



除了美容美发店,礼服店也是村子里最受欢迎的店铺之一。CiCi和小姐妹一年前合伙盘下这个店,当初生意好的时候一个月营业额达好几万。“顾客群基本是夜场女孩,为了工作,有的人几乎每天都买衣服,不过她们赚的也多。”图为在演艺吧上班的拉拉挑选了一件性感的晚礼服,因与CICI熟识,最后用600元买下了它,便宜了200块。



白沙泉在凌晨两三点,会呈现一番热闹的景象。那时正是女孩集中下班的时候,街上的小饭店、夜宵摊和小卖部全都灯火通明。女孩们或结伴吃夜宵,或与男伴喝酒聊天。图为下班后的女孩在“夜宵圣地”白沙泉寻找食物。



在黄龙夜店商圈形成之后的十年间,白沙泉村在都市的夹缝中,建构了一种游走于主流之外的特殊文化和利益格局。这里的一切都在一种不可言状的机制中运行着,激荡中又不失平和。图为女孩在美甲店涂脚趾甲。



不过,近几年由于娱乐场所行业不景气,黄龙商圈的花场和KTV关了不少。夜场从业人员从高峰时期的约三千人,已减至目前的一千人。图为夜间的白沙泉村街景。



2014年8月,突发的两场火灾打破了这里的“生态链”。据悉,2014年8月10晚7点,白沙泉53号一家礼服店发生火灾,13辆消防车赶到现场灭火,由于违章建筑侵占街道,消防车无法开入村中,只能接消防水管进村灭火。至此,白沙泉一带的消防隐患作为“历史遗留问题”浮出水面,被列为区级区域性火灾隐患地点。图为发生火灾时,消防水管接入村中救火。



时隔一年后的8月17日上午,挖掘机开进白沙泉村。随着杭州西湖区白沙泉区块开始拆违,西湖区启动城中村集中整治。此次整治共涉及西湖区9个城中村,居民3020户,建筑面积120余万平方米。相关部门称:“白沙泉区块倚门设摊违规经营、违章搭建、乱拉电线等现象突出。”图为挖掘机连夜作业拆违。



昔日的礼服店,如今成为一个“停尸场”。店里的玻璃门开着,塑料的模特一站一躺,地上散落着一些衣架,凌乱至极,只待拆除。老板娘CiCi说拆迁让她损失了2万转让费,不过她已经在荷花苑(另一个类似于白沙泉的“城中村”,附近也有不少娱乐场所)新开了一家店。图为拆迁中的礼服店。



没过几日,拆迁人员把原本的礼服店当做了“临时住所”,五个人挤在一起住。图为拆迁人员在“临时住所”内。



白沙泉村的拆迁继续进行,迫使在当地创业或打工的人只得另寻出路。其中,小白所开的美发造型店不得不关门歇业。小白说他厌倦了只有春节才能给自己放假的理发师生活,这次关店后,“会先回老家学车,然后好好出去玩玩,先不管未来。”至9月27日,白沙泉所有的美发店都已经关闭。图为9月20日晚上8点,一家美发店的卷帘门被拉下一半,以告知顾客,不再接客,但还是有客人要求做头发。



来自贵州的阿奎,在美发店当了半年学徒,拍摄这张照片的第二天,他就要离开白沙泉了。他说会跟小白去江苏玩一段时间,之后打算去上海继续从事美发行业。图为阿奎。



这里的小卖部老板说,白沙泉的小卖部是24小时营业的,和外面的小卖部不太一样,里面的东西一定要相对齐全,特别是要有箱包、床上用品和扫帚拖把之类的清洁用品,夜场的姑娘流动比较大,经常需要换场子,重新找住处,就得重新购买被褥床单等用品。而她们也会在半夜两三点买食物。图为9月25日傍晚,小卖部老板守着略显空挡的货架,一个夜场女孩路过,本想买些东西,一看货架,皱了一下眉头,径直走了。



图为9月27日,白沙泉所有美发店都关闭后,一位女孩拿着接发寻找可以做头发的地方。



2015年的十一长假期间,拆迁工作一直没有停。一家化妆店的店主说,现在她也兼给女孩弄头发,因为白沙泉已经没有美发店了。不过,目前客人十个人都不到,少了一半多。“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只能继续做做看。”她说。图为化妆店,脱毛、化妆、接假睫毛、点痣和纹绣服务齐全。



2015年9月下旬,女孩们开始集中搬离。9月22日,名叫丽莎的女孩和室友准备搬到古荡新村去。几个女孩在那里合租了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环境好了很多,同时月租金也涨到了4500元。图为夜间准备搬家的女孩。



一些女孩在搬走后,由于行李太多,扔掉了很多衣服。一个在花场上班的女孩说,以前总抱怨没有衣服穿,结果搬离白沙泉时居然扔掉了两大袋。图为女孩扔在出租房里的衣服。



图为10月1日,一名叫小熙的夜场女孩正在叫专车,准备搬到荷花苑。因为白沙泉很多店都已经关闭,做头发很不方便,小熙终于决定搬家。



昔日热闹的饭店也显得有些冷清。2015年10月10日,除了毗邻的小卖部,山城饭店周围其他的店面都已成为废墟。自拆违一来,由于客人减少,店面10点就打烊了。“现在都没有人吃饭了,拆违,不仅租客走了,很多房东也搬走了。”老板说,饭店的生物钟是跟着夜场女孩的时间来设定的,往日每天基本要营业到夜里两三点。图为山城饭店的老板在给顾客端番茄鸡蛋面。



在拆违期间,白沙泉的原住村民几乎每天都会聊拆违补偿问题。据悉,在白沙泉,村民家里一般都10间出租房,拆违后,只剩下主屋里面的房间可以出租,每年少了十万左右的收入来源。但因为是违建,政府给的补偿只有每平方米200元。对于这个金额,刚开始都是抵触的,后来慢慢地大部分村民也就接受了。图为白沙泉村的原住村民。



针对白沙泉村的拆违行动驱赶了大部分居无定所的流动人员,同时也使当地原住村民的生活节奏被打乱,陷入庭院破败的惨况。图为拆违后,门窗漏风,一户人家用旧挂历遮挡窗户。



此外,因拆违而产生的家庭矛盾也比较普遍。图为白沙泉135号,拆违之后,原先分家的面积发生改变,两兄弟重新分家,谈好了又黄,反反复复三四次仍未谈妥。



截至10月22日,白沙泉已拆141户,46户在拆除中,预计月底将全部拆完。拆违后的路段变宽了,宽得终于容得下消防车通行了,而那些曾经被房屋包围的大樟树“下半身”也终于重见了“天日”。图为拆违后的白沙泉村。从航拍图来看,房屋之间显得更加宽敞了。大树在宽阔的路上直立着,却似乎显得不再繁茂了。



那些在黄龙夜场工作的年轻女孩们,搬离了白沙泉,或许又将前往下一个未拆的城中村,重新在那里购买新的被褥和扫帚,重建一段新的生活。而此时,白沙泉村村口的广告栏里展示了整治改造后的社区效果图,一栋栋独立小屋,白墙灰瓦,窗台红花烂漫——“白沙泉将被打造为宜居、宜游、宜闲的文化休闲小镇。”图为店家夜间忙着撤离白沙泉,一位夜场女孩上班路过。
忽悠而已 发表评论于
违章建筑不罚款和付费拆除,还每平米补偿200元?有点搞不懂。
lukewen 发表评论于
马云去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