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交棒!世界政治面临“青色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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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26岁初出茅庐,满腔怒火,在政治空气窒息的台湾大声疾呼“老年人交出棒子”,震动岛内外,一时传为佳谈。半个多世纪后,曾经热血澎湃的李敖即将进入耄耋之年,台湾第四代年轻人在全球化和“去中国化”双重背景下成长起来。作为台湾“新人类”的他们,年龄与大陆的“80后”“90后”相仿,如同他们的父辈不满于上一辈,今天的他们同样不满于父辈,再次要求“老年人交出棒子”。

刚刚结束不久的台湾“九合一”地方选举,便是一场青年人影响历史的事件。在那场选举中,有60万“首投族”,倘若再加上占全部选民四成的40岁以下的年轻人,一定程度上加剧了思维老旧的国民党的惨败。作为本次台湾选举的重要政治光谱,青年人的作用不容小觑,甚至有可能成为引领台湾新一轮民主趋势的主要力量。正如宋人刘斧在《青琐高议》中所言,“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随着时间的流逝,世界注定将属于新一代。一代人不管如何在历史长河里翻江倒海,终要面对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接受被新一代彻底取代的现实。

回看过去的一年,不管是台湾的“太阳花运动”,还是香港“占中”运动,乃至活跃于泰国街头的红衫军和黄衫军,都可以从中看到在全球化信息共享和互联网带来的新型社交模式的作用下成长起来的青年一代。如果再追溯到作为“阿拉伯之春”主力的广大青年以及乌克兰“橙色革命”中的学生,不得不令人感觉到青年人将会在未来世界中扮演重要角色。

激情燃烧的青年人

青年人,血气正盛,浑身充满激情,敢于大破大立,甚至有种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闯劲。相比于中年人,青年人较少有家室之累,顾忌较少,考虑问题相对简单,叛逆心强,本能地想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所以,每每站在历史的关口,青年人往往容易“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卷入到时代的潮流之中。

可是,若干年后,已是中年人的他们该如何看待年轻时的折腾呢?他们有可能无怨无悔,但也有可能为曾经的唏嘘往事懊悔不已。这或许是一个人成长的悖论,年轻的时候每每有一种壮怀激烈的冲动,年长之后逐渐趋于理性,虽然未必迎合社会,但与现实的关系再也不会剑拔弩张,而且可能会以一辈子的经验来劝告新一代要适应社会。

历史上的很多进步都是在年轻人不乏幼稚的热血推动下开始的,是他们的激情奏响了变革的序曲,但又要避免青年人的激情和热血泛滥、透支,因为世间很多悲剧都是一个群体盲目、狂热躁动的结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对于活跃在时代舞台上的青年人来说,过多地苛求他们本身便是不切实际,况且他们的行为很大程度上受制于整个时代的大环境。

那些年风靡一时的青年运动

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世界范围内的青年运动盛行一时。中国有声势浩大的红卫兵运动,美国有反越战运动,法国有五月风暴,主角大多是青年人。对于自小接受“爹亲娘亲不如党亲”教育,唱着“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的那一代年轻人来说,当他们心中的伟大领袖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长期阶级斗争教育种下的种子终于生根发芽,几乎所有青年人都卷入了这场国家狂欢的悲剧。

美国人的反越战运动在电影《阿甘正传》中可见一斑,里面的参与者大多是青春热血的年轻人,他们是战后成长起来的一代,对越战强烈不满。而1968年爆发的法国五月风暴,堪称当时西方世界规模最大的青年学生运动。受左翼思潮的影响,几十万对社会现状不满的学生走上街头,队伍中有人举着托洛茨基、毛泽东、胡志明、格瓦拉的画像,示威抗议引发了全国900万工人的罢工声援,导致整个社会陷入瘫痪状态,法兰西第五共和国总统戴高乐亦陷入执政后的最大危机。

不管是中国的红卫兵运动,还是美国的反越战运动,乃至法国五月风暴,参与其中的青年人大都是战后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受当时各自国内政治空气的影响,掀起了一场世界范围的青年运动的高潮。经此青年运动之后,现实世界开始变得成熟,青年人的激情不得不让位于中年人乃至老年人的理性。此后几十年,青年运动一度归于平静,很少再有世界范围内的大波动。

世界新一轮青年时代正在孕育

然而,自2010年底开始的源起突尼斯、席卷阿拉伯世界的“阿拉伯之春”反政府运动,标志着青年运动再次兴起。作为“阿拉伯之春”的主力军,广大青年用他们的行动向政府展示了新一代的能量。随后几年,先后发生了占领华尔街运动、“太阳花运动”、香港“占中”运动,世界新一轮青年运动时代正在孕育。

第一,青年运动时代的孕育是对过去几十年世界政治的平静的反弹。自从上一轮青年运动时代结束后,由博弈和妥协交织的世界政治日渐趋于平静,而这在许多渴望变化的年轻人看来无疑是一种僵化和古板。这就好比上世纪美国之所以会有“垮掉的一代”,这些在战后出生的青年一代(主要是一批作家),对日渐枯燥、乏味的现实规则、制度感到厌恶,不惜以偏激和叛逆的方式来表达抗议。

现实世界的规则制度,经过长时间的运转之后,可能变得难以忍受,尤其是在青春热血的年轻人眼里,更是面目可憎,哪怕这种规则制度是建立在民主投票的基础上,且的确对于社会的正常运行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但只要时间久了,不免会让人觉得压抑、窒息,迟早会有喜欢大破大立的年轻人站起来以离经叛道的方式来反抗。然而,蔑视规则并非长久之路,只不过是暂时的一种心灵的休憩和放松,纵使再猛烈地攻击现存秩序,要不了多久,人终究还得回归正常生活,因为合理的规则制度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石。在这一点上,即使是曾经不惮于与整个社会的规则和秩序对抗的“垮掉的一代”的作家们也无法避免,无论他们年轻的时候是多么的疯狂,最终还是不得不重返社会,甚至有人还会因为年轻时候的离经叛道而在晚年陷入懊悔和伤痛之中。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得益于类似于“垮掉的一代”这样的青年人的反抗,现实世界的政治、秩序、规则才会变得更加人性化。

青年人往往是社会变革的新鲜血液,是日复一日、平淡乏味的现实政治生活中最不可预料的群体。过去几十年太平无事的世界政治,因为太过于平静,利益结构和经济社会秩序随之固化,尤其是在全球经济趋于停滞的背景下,血气正盛的新一代青年人在既有框架下改变命运变得困难,而这既是占领华尔街运动爆发的一大缘由,又是阿拉伯国家年轻人不满的源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斯蒂格利茨(Joseph Stiglitz)曾指出,美国的现状是“属于百分之一、由百分之一所掌握,为了百分之一”。真实的情况或许并非如此夸张,但可以确信的是美国社会的经济利益结构正在固化,中产阶级的收入面临缩水的窘迫。象征金融业的华尔街不断扩大贫富差距,即使这种差距的产生是金融业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结果,依然能够折射出资本主义社会的某些亟待纠正的政策漏洞,而这恰恰是参与占领华尔街运动的青年们的不满之处。爆发“阿拉伯之春”运动的国家普遍存在高失业率、高等教育不足的问题,保守的现存政治秩序难以满足年轻人的诉求,其结果便是广大青年走上街头。

第二,国家转型、文明的冲突和政党政治促使年轻人参与和发起社会运动。自小接受伊斯兰文明熏陶的年轻人,在全球化和世俗化的大背景下,难免对于各自国家的未来有着不同于上一代、上上一代的看法。他们看着象征西方文化的好莱坞大片,消费全球化带来的西方国家的商品,浏览将世界变成地球村的互联网,内心不可能不挣扎,既是涉及国家层面的政治转型,更是一种文化冲突的困惑与迷茫。尽管现在较多意见认为“阿拉伯之春”缘于经济原因,但仍然离不开国家转型和文明冲突的因素。

在一举促成台湾蓝天大变色的“九合一”地方选举中,台湾的青年人早已通过他们手上的选票向外界证明——台湾蓝绿之争的两党政治正在遭遇瓶颈。如果不是对蓝绿两党旷日持久的争拗感到厌倦,“政治素人”出身的台大医师柯文哲实在难以摘得台北市长的宝座。与台湾的历史命运相近的香港,却在回归中国的17年的情况下,一度爆发了一场对梁振英政府不满和对全国人大常委会的政改决议不满的占领中环运动。现在回过头来看,“占中”之所以会爆发,香港之所以会越来越泛政治化,归根结底还是在于香港畸形的政治生态引爆了那些讨厌被代表、追求民主的年轻人的怒火。

第三,移动互联网的快速发展为青年人参与政治提供前所未有的便利。如果说上一轮青年运动时代的年轻人,为了开启一场社会运动,不得不为组织聚会、集资忙前忙后,耗费大量精力,甚至还得忍受无处不在的“老大哥”的眼线,那么今天的青年运动,即使仍然存在监控,但无疑便利许多,成本大大降低,甚至在网上发一个富有感召力的帖子,都有可能引来一群人的驻足围观。

不同于过去的青年运动都有一个中心,现在每一个年轻人都是一个喇叭,都是一个可以影响舆情的自媒体。年轻人追求独立的个性和容易躁动不安的心,借着移动互联网带来的便捷,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力度表现出来。年轻人朝气蓬勃,接受能力强,喜欢新事物,比他们的父辈、祖辈都更擅长和习惯于运用互联网。以前或许只有那些极具号召力和魄力的人物才有可能唤起一场青年运动,现在却因为有了互联网,任何人只要愿意,都有可能点燃一场运动的导火索。从过去的少数人参与运动到现在的全民参与,具有超强信息传播能力的互联网正在让越来越多的人能够以较低的成本参与乃至发动一场运动。缘于此,二十一世纪的青年运动更容易产生,而在“占中”运动期间,移动互联网的广泛运用(包括网上“占中公投”、发文章发帖子)便是有力的佐证。

今天的新一代成长于互联网时代,铺天盖地的信息为他们认识世界带来巨大的便利。青年群体高度分化,趋向多元,很难用一个统一的标签来界定他们,这既是作为更新一代在成长过程中所出现的正常现象,又是移动互联网带来的结果。尽管有人担忧新一代会在全球化信息共享中人云亦云,习惯于主动接受外界流传的大多数人的观点,从而削弱对于人类来说极其宝贵的独立思考能力,但毋庸赘言的是,相对于过去的青年人,今天的青年人对于世界的认识、思考能力自然会打上时代发展的印记,因此即使存在削弱的可能,但他们的思考能力应该胜过以前的青年,群体运动难以避免的集体无意识现象应该会减少,理性和妥协意识会增加。

青年运动能否走出成败怪圈?

恰如互联网时代的新一代内部高度分化,今天的世界同样高度分化。如果说欧美国家的青年一代面对的是“历史的终结”后的问题,更多属于后现代的问题,那么阿拉伯国家的年轻人不仅要面对国家转型问题,更要面对“文明的冲突”的问题。虽然因为制度、文明的不同导致不同国家的新一代的情况不一样,但新一代却有着互联网时代的共同特征,他们关注的问题至少是各自国家或者地区迫切面对的命题。

然而,能否成为一个时代?抑或只是昙花一现?毕竟,古往今来,有太多轰轰烈烈的壮举,有太多震动一时的运动,可是能够被历史记住并能称之为时代的少之又少。人类社会运动的历史是一条狭长湍急的河流,能够在河中流淌的都是那些能被记住的运动,而世间大多数运动顶多成为竖立在河流两岸的无名墓碑。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最困难的事情,或许莫过于预测未来。新一轮青年运动能否成为一个时代实在难以回答,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代表未来世界希望的青年人将让二十一世纪变得更加异彩纷呈。与此同时,新一轮青年运动能否像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那一轮运动一样载于历史,在于运动的性质是否与时代的迫切的命题相吻合,在于运动的最终效果能否产生较大影响乃至改变各自国家或者地区的历史发展方向。

《左传·庄公十年》里有一句话用来形容战争规律,即“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青年运动同样有这个特点,刚开始的时候往往激情四射,热血冲动,不顾一切,似乎有用不尽的精力,可是假以时日之后,很有可能变得身心俱疲,偃旗息鼓。青年人的心智还未完全成熟,容易情绪激动,严重缺乏社会经验,理性声音可能会被遮蔽,不善于甚至不屑于妥协。缘于此,古今中外的青年运动容易失败,从最初的义愤填膺、壮怀激烈到最终的黯然落幕、惨淡收场,陷入成败的怪圈。

每一个群体有每一个群体的责任,青年运动的成败应该取决于青年群体是否践行他们应有的责任,而不是将社会变革的重担全部放在青年人的肩上,那样既不现实,更是一种推卸责任的表现。换言之,即使在爆发青年运动之后,社会并未进行相应的改革,但只要青年群体做到他们该做的,仍然可以称得上是一场成功的青年运动。青年运动的作用是让大多数人正视社会的弊病和改革的必要,是推动社会变革的急先锋。不久前被清场的“占中”运动,虽然梁振英政府依旧未能有效回应港人的诉求,但广大青年已经通过他们持续两个月的努力取得超乎寻常的舆论影响力,因此仍然算得上成功的青年运动。

与青年人相比,中老年人固然更加世故、保守,但也更加具有社会经验,注重现实的可操作性,富于理性,懂得妥协。青年人与中老年人之间完全可以取长补短:用青年人的锐气、担当来弥补中老年人的谨慎,用中老年人的智慧、经验来弥补青年人的盲目冲动。青年人擅长破旧立新,中老年人习惯于保守;青年人浑身是劲,经得起折腾,中老年人缺乏闯劲,喜欢安静;青年人考虑问题简单,中老年人往往深思熟虑。对于社会变革来说,既需要青年人充当尖兵,勇往直前,点燃变革的火把,又需要中老年人用他们的智慧和能力将青年人的合理诉求变为现实。

今天的世界不同于过去,今天的青年人更是不同于过去。互联网时代成长起来的新一代青年人,生活在世界几十年的安静留下的规则和秩序中,面对他们所处时代进一步发展的瓶颈问题的时候,相比于过去青年人更加理性和独立的他们,能否走出青年运动成败的怪圈呢?

 

tencrep1pot 发表评论于
现在的年轻人参政就是堵在大街上自拍玩手机游戏
血刀老祖 发表评论于
为什么起始于网络的政治运动没有在美国发生?
貌似一律发生在中小规模的,弱政府地区
而且无一例外的对当地社会造成巨大冲击
甚至引发战争,殃及无辜平民。乌克兰更是陷入了万劫不复
木杉 发表评论于
还以为是什么东东,结果一上来就是那位250,真是败兴啊,算了吧。
kingsw 发表评论于
台湾新生代冲击旧政治势力,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尤其在这个全球经济动荡的时点,绝对让金融大鳄们吃的精光光的。
zfyg 发表评论于
至少台湾香港的年轻人还愿意关心政治,还保有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