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鸡”“鸭”夫妻的秘密人生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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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乔磊(化名)纯属偶然。去年五一节的时候,一位老朋友找到我,说是他的一位亲戚得了男性性功能障碍,需要找一位医术精深的中医。那位朋友之所以找到我,是因为我的一位长辈是我们这里极有名的中医,治疗疑难杂症很有一套。我朋友说的那位亲戚就是乔磊。我从中医长辈那里得知,乔磊是在北方做“鸭”的,而他的妻子是做“鸡”的。当时我很吃惊,不仅因为夫妻同时卖身的很少见,而且因为乔磊的身上有一种纯朴的气质,与想象中的“鸭”有很大差别。采访乔磊颇费了一番周折,开始他说什么也不肯,后来我又请我的那位朋友和中医长辈做他的工作,直到他的“阳痿”得以痊愈,他才勉强同意接受我的采访,但他向我提出了三个要求:不准录音,不准拍照,不准用真名。我全部答应了他。下面就是乔磊与妻子红花(化名)的人生历程。 背井离乡北上打工 乔磊出生在江苏Z市郊区的菜农家庭,高中毕业没能考上大学,只好子承父业,也做起了菜农。乔磊在23岁与邻村20岁的红花结了婚。夫妻两靠着两亩菜地过日子。做菜农是很艰苦的,不仅要起早贪黑、日晒夜露,而且要不断更新品种和技术,菜园子才能有好的收获。可是光有收获还不行,还得看市场行情,要是遇上市场低迷,本都收不回来。夫妻俩每天都要到城里去卖菜,看着那些城里人就羡慕得不得了,特别是红花,对城里女人的时装特别感兴趣。有一回,看到一个买菜的女人穿的裙子很漂亮,红花回家后就嚷着也要去买。夫妻俩人好不容易挤出时间到城里的大商场转了一大圈,终于看到了与那买菜女人相似的连衣裙。可一看价钱,吓了一跳,1700元呀,这得他们菜农一个人干一季的。红花拿着连衣裙比试来比试去,就是舍不得放。营业员小姐过来了,一把夺过裙子,说什么买东西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乔磊说这事时,咬牙切齿,他说,他永远忘不了营业员那狗眼看人低的眼神,当时真恨不得上去给那个臭×两个巴掌。他想,总一天他要把那件衣服买到手。 乔磊夫妻俩压根就不是勤劳的菜农。在Z市,好的菜农一亩地收成在10000元/亩·年并不少见,一般也在6000- 7000元/亩·年,两亩地一年收成在15000元左右,这比城里工厂的一个普通工人的收入还要好一些。乔磊夫妻俩都喜欢打麻将,空闲时,不是想着学技术,而是垒长城,常常是一垒就是通宵。别人家都在搞大棚反季节蔬菜,而他们还是露天种植,望天收,收成不高是顺理成章的事。村子里家家都在翻建新房,而他们住的还是结婚时的房子。看着左邻右舍都住上了新楼房子,他们心里老大不是滋味,总觉得低人一等似的,越想就越心里不平衡。后来,他们把地倒租给别人,到城里的服装厂打工。服装厂搞的是计件工资,挣的是辛苦钱,比种菜还累,而且钱也不多。做了不到1年,又回到了家里种菜。 但是情况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村里开了一个碳素厂,污染很大,他们种出的菜深受其害,菜叶上都是黑黑的一层碳灰。本来,在水里洗一下完全可以卖出去。后来,新闻媒体对碳素厂的事曝光,新闻媒体出发点是好的,想为菜农说句公道话。可是事与愿违,市民知道后,都不敢买他们那里的菜了。那些有大棚的还能维持下去,苦就苦了像乔磊家这种望天收的菜农,想搞大棚,既无资金,又无技术。有经营头脑的,做起了小生意;有技术的,干起了手艺活,收入不比种菜差。可是乔磊徒有英俊的外表和健康的体魄,没有任何特长,只能守着两亩被污染的菜田过日子,生活的艰苦可想而知了。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有一回,红花回娘家,带回来一条信息,说是北方某城市擦背、按摩这一行很来钱,村里有一个小伙子干了两年,回来就盖起了新楼房。听到这样的消息,起先乔磊并不在意,因为按当地的风俗,擦背、按摩是很下作的行当,干这个被人瞧不起。可红花那颗不甘寂寞的心早已蠢蠢欲动了,她对乔磊说,村子里就数我们家最穷。你看看人家,哪个不比我们过得好?只要能赚钱,干什么不行?擦背、按摩难道比卖还下作?听说许多大学生还在卖哩。我们干干擦背、按摩就不要脸了?说着红花就流下了眼泪。看着,颇有几分姿色的妻子那委曲的样子,乔磊心里很不是滋味,是啊,自从红花嫁给自己之后,确实没过什么好日子,天天脸朝黄土背朝天地在地里忙活,可结果呢?连妻子喜欢的衣服都买不起。想到这些,乔磊心里就有些内疚。经不住妻子枕旁风的吹拂,乔磊终于心动了。1999年春节一过,俩口子就抛下两岁的儿子,跟着红花的一位老乡,随着民工潮,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未卜的心境,坐上了北上的列车。 外面的世界不精彩 有一首歌中唱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但对乔磊和红花俩口子来说,外面的世界并不精彩。 到了北方的一座城市,在老乡的引见下,乔磊和红花分别到两个比较大的休闲中心干擦背和按摩的工作。虽说工作有了着落,但收入并不像期望的那样高,而且很辛苦,一天干下来,腰疼背酸,胳膊都要抬不起来了,比种菜好不了哪儿去。由于是外地人,生来乍到,不知道圈子里的规矩,开始常常受人欺负。原来,澡堂这行饭并不好吃,这里也讲帮派,本来江苏人就少,可偏偏江苏人不团结,像乔磊和红花这样没有根基的,吃的苦比别人多,拿的钱却比人少,有时还常常成了老板的出气桶。有一回,红花给客人捶背,客人见她长得不错,就对她动手动脚,一个刚从乡下来的农村妇女哪见过这架势,就吓得跑到老板那儿告状。谁想,老板把脸一板说干这一行的,不作点牺牲怎么能吸引客人,顾客是上帝。你要是受不了这些,就卷铺盖走人,反正现在下岗职工这么多,排着队等着哩,要不是看在你老乡的面上,凭什么就让你干。红花心里委曲,可又不敢得罪老板,毕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得靠人家吃饭。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干,任凭客人在自己身上捏一下,摸一把,眼泪直往肚子里咽。还有一回,浴室里少了东西,工友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是乔磊偷的,乔磊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老板也不查明原因,就要扣他的钱。后来东西找到了,可是谁也没有向乔磊道歉,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受这些人的气的。刚去的时候,类似这样的事几乎天天都要遇到,差点就打算打道回府了。后来,慢慢适应了那里的环境,自己擦背和按摩的水平也有了提高,手里有了一些固定的客人,就极少再受那样的窝囊气了。但是,休闲这一行业竞争很厉害,再加上两人在外花销比家里大,收入又不算高,干了半年才积攒了6000元多一点,想靠这点收入造房子简直是痴心妄想。 走上“鸡”“鸭”这条道是从红花开始的。女性捶背、按摩本来就充满了色情色彩,想在这行当里既要多赚钱,又要洁身自好,做出泥不染的荷花,可能性几乎为零,熊掌和鱼不可兼得嘛。红花是江南女子,身材娇小,皮肤细腻,声音甜软,在一群人高马大的北方妇女中间,别有一番风情。不少客人对红花垂涎已久。无奈红花撕不下脸面,虽然按摩时也让顾客“吃吃豆腐”,毕竟没有动过一回真格。有一回,来了位顾客,指名叫红花捶背、按摩。按摩时,客人提出非礼要求,一定要红花给他按摩那个地方,并说只要她那样做了,就给1000元。客人给的价着实让红花吃了一惊,来这儿半年了,还见过出手这么阔绰的客人。人的命运往往就产生在一念之间。面前这1000元,红花没有多加思考,就做了自己以往不齿做的事情。但是那1000元到手后,羞耻感竟荡然无存,心里有的只是金钱给予的喜悦,她觉得新楼房就在眼前了。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三次,红花发现,自己身边的按摩女都在做这额外的“工作”,大家都心照不宣。后来,干脆做起了名副其实的“鸡”。 按乔磊的话说,做一行的,只要舍得豁出去,根本就谈不上什么羞耻不羞耻的。红花开始并没有把做“鸡”的事告诉乔磊,钱也没有拿出来,乔磊也未发觉。直到他们的性生活变得一塌胡涂时,乔磊才知道了真相。当时,乔磊真是气得肺要炸了,直骂妻子不要脸,骂她是婊子,而且动手打了她。红花没有还手,任凭丈夫的打骂,直到乔磊骂累了,打累了,她才拿出自己积攒的两万元钱,说这样干下去,不用一年新房子就能盖起来了,而且他们离家这么远,又有谁知道自己在外干过这个?有了钱,还怕别人瞧不起吗?望着红花甩到床上的那两万块钱,乔磊的情绪一下便稳定了下来,想想自己在家乡的村子里被人瞧不起,想想自己在商场里的遭遇,气愤、羞耻在慢慢化解掉,只是心里觉得窝囊。后来,俩人再三商量,干够两年,房子钱到手,就打道回府。 人一旦失去了羞耻感,就什么都不顾了,心里想的只有钱。乔磊外表英俊,身材性感,除此之外,乔磊还有一般人没有的“长处”,就是阳具伟岸。这些正是做“鸭”的绝好条件。乔磊并没有意识到他这种与生俱来的本钱,也可以赚钱,直到一位顾客给他“指点迷津”。这位顾客是老顾客了,平时乔磊给他擦背时,他总会做点小动作什么的。开始不习惯,时间长了,见得多,知道得也多了,乔磊明白他是个什么货色,只是不敢得罪罢了。那天,这位顾客提出要乔磊给他做一次特殊服务,出价1200元。乔磊心领神会,知道那特殊服务是什么。自己并没有那种嗜好,可是那1200元实在太诱人,便答应下来。完事后,顾客拍拍乔磊的肩说,依你这样的条件,做个擦背的实在太可惜,不如跟着我干,包你赚大钱。有红花做镜子,乔磊能够领悟他的弦外之音,他知道这个顾客一定是个“鸭头”。乔磊的命运就这种轻描淡写的交谈中改变了,没有强迫,没有心灵的伤痛,没有思想的斗争,原来走上出卖“肉体”的道路是这么轻而易举。 采访中,我问乔磊,现在有许多写“鸡”、写“鸭”的文章,都说走上这条道之前,心灵必定受到过很深的伤害。乔磊说那都是在放屁,在他见过的这么多“鸡”“鸭”中,没有一个是被迫的,都是自觉自愿的。要说有什么原因,那只有一个字——钱。 堕落的“鸡”“鸭”生活 乔磊承认自己在堕落,过着罪生梦死的生活。但是,他自甘堕落,因为还没有哪个职业比“鸭”这个职业更容易挣钱,一晚上转两三个台子很正常,生意好的时候能转六至十个台子,不出台,一晚挣个500元很正常;要是出台(提供性服务),挣得就更高。按乔磊的话说,红花在休闲中心做“鸡”,走的是野路子,她真正的工作还是按摩,但不是每个顾客都需要特殊服务的,所以生意不好的时候,一个客人也接不到。而乔磊走的则是“正路子”,就是说有“鸭头”带,“鸭头”要拿提成。乔磊的文化不高,在谈吐、气质等方面与那些大学生出身的“鸭”不好比,陪人聊天、唱歌、跳舞等不是他的强项。但乔磊有自己的长处,就是雄性十足,充满野性。于是,“鸭头”针对乔磊的特点,把他包装成运动员型的或西部牛仔型的,因为有很多富婆、阔姐喜欢这种类型,她们只要性,不要感情,语言交流不过是逢场作戏,她们内心真正渴望的便是脱光以后狼一样的男人。乔磊说他在光怪陆离的娱乐城、夜总会找到了坐标。注意,乔磊用了“坐标”这个词。生活中,我们哪个不是在寻找自己的坐标?这是一种人生的追求。乔磊用了这个词,仿佛在暗示,不管你干的是什么职业,其实本质是一样的。我发现,他在说这个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怪异。 但是,这个“坐标”并不是那么容易坐稳的。“鸭头”带他进入圈子,但以后的发展得靠自己。“鸭头”教给他们很多规矩,如与客人讲价钱时,最好用香烟比价;比如不准打听客人的情况等等。这些规矩很像WTO的条例(乔磊知道WTO,还说要学英语,加快与国际接轨),这些条例是让人来用的,用的好就可以成全你,用不好则困住你。这就叫“师傅引进门,学业在各人”。一开始,乔磊觉得挺新鲜,因为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多女人,各人的嗜好都不一样,在床上花样百出,而且可以赚钱,特刺激。但是很快就厌倦了这种灯红酒绿、有性无爱的生活。这种低潮期几乎是这些“鸭”们都要经过的,熬过去了,就能吃定这碗饭,熬不过,趁早卷辅盖走人。那段时候,他特别想和红花在一起,想到她和别的男人在胡搞,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有几次差点冲到红花上班的地方;他还想家,想儿子,想父母,有几次甚至与红花商量着要回家。但是,一想到了钱,这些念头便全打回去了,觉得腰包鼓了,回家便风光了,这些年来吃的那些苦也没有白吃。低潮期一过,人便变得精神了,特别想多一些接客,但已没有了刚开始时的那种冲动,有的只是麻木,灵魂麻木了,肉体麻木了,性麻木了,与客人调笑、上床,只是一项工作,工作完成,就可以拿钱了,自己梦想的新房子又多了一块砖、一根梁,红花想要的高级时装又多了一尺布料。 虽然他和红花是夫妻,但事实上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了夫妻生活。大家都不上班的时候,一起逛逛街,一起做饭,互相交流经验,以让自己能够更自如地应付各种男人和女人。这就是他们的夫妻生活。是不是很可悲?但乔磊认为,这种夫妻生活让他们暂时得到了安宁,很满足。 我问乔磊,难道干这一行就没怕过什么?他说,当然怕啦。一是怕亲戚、朋友知道,被人瞧不起;二是怕得罪黑社会,要是得罪了他们,恐怕连尸首都落不全;三是怕被警察抓住,罚起款来没得魂,好几个月的辛苦钱全部打了水漂。这三点还算好应付。还有怕的就是“出台”时,遇到变态的。红花有一回碰上一个变态的客人,强迫她吞下他的脏东西,红花不肯,就被打得紫一块青一块的。“鸡”受客人的欺侮是家常便饭,可“鸭”的光景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乔磊就遇到过好几个这样的客人。别看这些富婆、阔姐都腰缠万贯,其实素质极低,不是暴发户的黄脸婆,就是大老板的二奶,珠光宝气,说话带脏字,俗不可耐,这些人又各有各的怪僻。有一回,乔磊陪两个女喝酒,本来已喝得差不多了,可她们还不放过他,带他“出台”,喝了酒,又要一个应付两个,身子骨吃不消,她们就把他赤条条地锁进卫生间受冻。看到他冻僵了,她们得意忘形地大笑,说是就要让你们这些臭男人尝尝女人的厉害。还有一回,一个女人给出了很高的价带乔磊出台,没想到,这个女人是个虐待狂,用烟头烫他,听他疼得直叫,她才能起性,一晚下来,身上全是烫伤。 但是,以上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自己的身体垮了,这一垮,就什么都完了。“鸡”怕性病,“鸭”怕阳痿。乔磊亲眼见过一位大学生,外形是绝顶英俊,又能说会道,还能讲一口流利的外语。有几个女的特别喜欢他,其中一个快五十的女人,据说是什么董事长还是总经理,每周都点他的将。但他的体质不是很好,后来身体果然吃不消了,有一回被那个快五十的女人从床上赶了出来,打得他出鼻血,这还不算,还跑去责怪“鸭头”,在圈子里散布他的流言,败坏他的名声,结果哪家夜总会、娱乐城都不要他了。说起这个人,乔磊的眼里闪着悲天悯人的光亮。我想,这光亮的背后一定是辛酸的眼泪。因为那个男大学生的事后来也应在了乔磊的身上。 返回家乡为治病 2001 年春节前夕,乔磊和红花怀揣两人出卖肉体换回来的20多万元回到了家乡。他们这次回家的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乔磊的身体每况愈下,他那引以为自豪的、曾使那么多欲壑难填的寂寞女人痴狂的伟岸物件,正逐步失去往日的冲劲,犹如他正在麻木的灵魂。说白了就是他阳萎了。对于“鸭”这个行业,患了阳萎犹如做生意失去了本钱,那位男大学生的结局就是一面镜子。于是夫妻两一合计,赶紧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好好调养身体。 下了火车,双脚踏上家乡的土地,乔磊突然感到脸上一阵臊热,从未有过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他甚至不敢抬起头来,背后投来的每一束目光都在刺痛着他。但是,这种羞耻感很快就丧失殆尽。回到村子里,乡亲们看着他们的吃穿用度,简直羡慕得不得了,不停地询问他们在哪里发财。他们用早就编好的谎言应付着。说谎对于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并已成了一种习惯,因为做“鸭”、做“鸡”就是生活在谎言里。讲到这儿,乔磊突然说,人活在世上,不在谎言中永生,就在谎言中灭亡。我的心为之一颤,细想一下,这话还真有道理。我们每个人哪个没有说过谎?有时,不说谎,还真的没法与人相处下去。乡亲们的羡慕让他们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接下去,就是翻建新房子。他们拿出18万元,用四个月的时间在原有地皮上建起了一座三层楼的新房子,这可是村子里第一座三层楼呀。村里的乡亲都说他们有能耐,有的还指望着他们能把自己的孩子也带出去。可是,夫妻住进新房的第一天,抱头痛哭了一夜,却不知道为什么而哭,只觉得哭出来心里舒服。 房子建好后,乔磊开始了恢复体能的疗养。红花天天变着花样给乔磊补身子,猪、牛、羊的腰子全用上了,还让乔磊吃蚕蛹什么的,反正都是益肾壮阳的。但是,两个月下来,情况并没有出现明显的转机。夫妻俩这才着急起来,秘密地托了好多人求医问药,受了不少骗,白费了好多钱,直到遇到我那位老中医亲戚,经过他近半年的精心调养,才全面恢复过来。最后,老中医给了乔磊一句忠告:千万注意节欲,不可拿生命开玩笑。听了这样的忠告,乔磊只是一笑置之,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个行当,在他眼里,这是一种无本万利的职业。我对他说,怎么叫无本呢,你是在拿自己的生命作代价。他听了,邪异地笑起来,说他已有了一个儿子,不会再要第二个儿子了,做“鸡”做“鸭”,既能赚钱,自己又快活,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就是自己死了,死后也不会变成“一只鸡”。他和妻子要用身体为儿子营造一个美好的未来。这是他的理想。 倒是乔磊在讲述结束时的一句话很让人回味。他告诉我,这句话是那个大学生说的。这句话是:一个不成熟男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勇敢地去死,一个成熟男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我突然想起在哪儿读过这句话。翻了一下自己的警句笔记本,才知道它出自《麦田守望者》。 在采访结束的第二天,乔磊和红花就坐上了南下的列车,按他们的话说,他们是在为儿子营造美好的未来。可是美好的未来难道仅有钱就行了吗?不知这个问题,乔磊和红花想过没有。 江南的梅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长江水涨了,杨梅甜了,水蜜桃熟了,乔磊、红花,你们在他乡可曾想起这一切?可曾想起你们的儿子和父老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