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图]福州直击:5岁双胞胎变性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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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前观察
麻醉
消毒

  昨日的福州清冷、晴朗。这一天,对于双胞胎宝宝和贝贝来讲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这是他们的5周岁生日,也是他们“变性正身”,成为真正男子汉的日子。这对从小就被诊断为“男性假两性畸形”的宝贝,终于可以“站着撒尿”了。


  据了解,宝宝贝贝这一对孪生兄弟,除了相同的漂亮可爱之外,他们也出现了同样的外生殖器畸形。祖籍四川的父母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小心呵护、足月顺产的一对宝贝,怎么会一生下来就是个“怪人”呢?明明看起来有个小小的“小鸡鸡”,可是摸摸怎么没有睾丸呢?尿怎么会从那看起来像是阴唇的地方流出来呢?赶紧在医院做了染色体检查,46XY的结果证实了宝宝贝贝的性别为男,同时也确诊了他们为“男性假两性畸形”的结果。宝宝不明白:为什么别的男宝宝们都可以站着尿尿,可是我不能呢?本报于11月12日刊登的《两龄童“变性”之路》一文,把已经准备将孩子送往湖北医治的母子给拉到福州,经过前期的诊断治疗,就把手术定在了孩子5周岁生日这一天(昨日),作为送给孩子最好的礼物。


  哥哥首先被推进手术室接受手术,5个多小时后,手术成功。今天,弟弟贝贝也将接受手术。昨天,记者见证了手术的全过程。


  手术全程扫描 术前准备


  上午8时,来自山东大学第二医院的小儿外科教授陈雨历,匆匆赶到了福州儿童医院的手术室,准备着术前的各项事宜。自从得知这哥俩的病情,陈教授安排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就赶紧从山东济南飞到了福州。由于手术的细致要求,小哥俩的手术要一个一个来。


  哥哥宝宝突然害怕了起来,赖在病房里怎么都不肯合作,在里面哭了起来,像是在向家人和医生抗议。不料,住在临床的弟弟贝贝似有心灵感应,也开始号啕大哭。


  最终,抗议无效!


  8时45分,哭闹着的宝宝穿上了护士姐姐为他准备的手术服,被推进了手术室,今天宝宝要先上手术台。一位麻醉师柔声哄着宝宝,另一位却不经意地将一支麻醉剂推入了他的体内。不过5分钟的时间,宝宝的头软软地向一旁歪去,还抽泣着、噙着泪花就沉沉地睡着了。还要再进行硬膜外麻醉,找准了宝宝背部脊椎的间隙,麻醉剂顺利地进入了宝宝的体内。麻醉师将监测生命指征的各种线路熟练地接好了,显示屏上代表血氧饱和度、脉搏、血压等指标的数字在不停地跳动。


  9时20分,医师用镊子夹起一块棉球往宝宝的腹部及手术部位擦涂消毒液,黄褐色的碘液在宝宝的小肚皮上流淌,几块手术巾迅速从不同方向围过来,围成一个长方形暴露在无影灯下,那是应该代表宝宝男性的位置。


  再造尿道


  9时30分,手术台上,经过陈教授的几番拨动,露出了深陷在阴茎内部的那颗只有黄豆大小的龟头。高频电动刀锋利的手术刀经过宝宝两侧“阴唇”部位,在手术部位划了划,“哧……”一缕夹杂灼伤肉体的青烟飘逝在无影灯的强光里。


  切面慢慢变大…… 切口渐渐加深…… 阴部组织一点点暴露出来……


  切开的阴部外层皮肤被掀开,固定在了四周。“看到了!”陈雨历猜测的没错,那原来应该属于男性的,应该保护着睾丸的阴囊里却是空空的。原本应该通向阴茎顶端的尿道,却开在了肛门附近的会阴部。


  要想让孩子能够站起来尿尿,最关键的是要对他进行尿道再造。可是从会阴部到阴茎顶端,近5厘米的部位再造尿道的难度可想而知,除了信心之外,更重要的就是细心和耐心。


  因为如果整台手术缝合不严密,或者有粘连,就有可能造成手术的失败。这比绣花还细致的活在这位老教授的手中可是游刃有余了。


  9时50分,修剪好的导尿管顺着宝宝处在会阴部的尿道口插了下去,将它作为一个支架,将宝宝阴囊附近的组织缝合在导尿管的外面。


  不足1厘米,像新月一样的手术缝合针穿过两层黏膜,留下了小半截缝合线在黏膜的另一边,那段长缝合线在陈雨历手中的手术剪端绕一圈、两圈,再把那短端钳着从中拉出来,打个结就再也不怕漏了。拉拉看,松紧适度刚刚好。


  一针、两针……


  陈雨历教授的鼻尖和额头上已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双眼盯着那支小小的缝合针,生怕有点闪失。已经有40多年小儿外科经验的陈雨历教授,是山东大学第二医院小儿外科教授,也是山东第一个小儿外科博士生导师,虽然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但始终在临床上不断钻研。对于小儿泌尿外科方面有独到的建树。“变性”手术,陈教授已主刀过多例。在他看来,宝宝的手术,比真正意义上的变性难度更大。较长的尿道再造与睾丸的下降是需要临床经验随机应变的细致活、功夫活。


  10时20分,从宝宝会阴部的尿道口至阴茎底端,短短的,不过两厘米的尿道缝合就花了30分钟。部分尿道成形已经成功。


  寻找睾丸


  想打通阴茎底部到顶端段的实心部位,再造一段尿道,用刚才的方式可不行。这需要部分组织皮肤为它重新做一段尿道。根据经验,膀胱黏膜是最适合生长的部位。为了保护好腹股沟内、未被探查清楚的睾丸不被伤害,寻找睾丸是首先选择的。


  10时30分,锋利的手术剪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剪开右侧的阴囊。一点点,将其中的组织慢慢拉出;认真慢慢探查……


  “呵!终于找到了右边的睾丸,在右边的腹股沟里!”陈雨历欢呼,“再看看左边,如果都在就好了!”


  同样的步骤在左侧寻找,不到5分钟,那两颗幼小的、柔软的睾丸都被找了出来。只要把它固定在应有的位置上,他就有可能正常发育。


  那两粒小小的睾丸长期在腹股沟温暖的环境下生存,已经影响了它的发育。形状还算正常,可硬度和大小都稍稍有些欠缺。如果再晚些送来医治,情况会更糟。没有在正常环境里生长,宝宝岁数再大些,需要发育的时候,睾丸就会失去它原有分泌激素、促进男性特征形成的功能。


  打通尿道


  10时45分,就在陈教授为宝宝寻找膀胱,准备取其黏膜进行尿道再造的时候,宝宝轻轻哼了几声,似乎想咳,口中流出了一些分泌物。心电监护仪上,脉搏出现了些小波动。麻醉时间差不多了,要再进行麻醉!擦拭过宝宝嘴边的分泌物后,顺着血管,2.5毫克的镇定剂注入到了他的体内。不多时,宝宝状态恢复了正常。


  11时30分,从膀胱取下的一小块黏膜包住了一条导尿管,依旧是缜密地缝合。


  一针,两针,三针……


  13时15分,再造尿道的缝合完成了。包着黏膜的导尿管插进了用剪刀尖打通的阴茎内,将原来已经造好下端的部分尿道连接、缝合起来。游走在陈雨历手中的针线,娴熟织补着,龟头、整体尿道、阴囊、外包皮……


  13时50分,长长的连接在再造尿道里的导尿管流出了少许黄黄的液体,“他尿了!”护士的惊喜让陈雨历愉悦地擦拭着滴到他身上的尿液:“通了就好!”


  14时,插入引流片,最后一针的缝合,整台手术结束了。鼓起来的阴囊、竖起来的“小鸡鸡”。整整5个小时的手术,恢复了宝宝男儿本色。


  陈雨历摘下口罩,长长舒了口气,宣布:“手术一切顺利!如果不出意外,10天之内去除导尿管,两周内就可以拔掉尿道再造时的造肉管了。”(海峡都市报 记者 李雅/游庆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