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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金线幽兰

  一阵不知道什么味的淡淡慢香迎面袭来。

我曾经无数遍设想蛊尸所埋葬的地方,也曾经在梦里见过那壮观无比的殉葬坑,但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我大惊失色。曾经到过无数大墓的墓室,但是绝对没有一个墓室是如此布置的。

这仿佛就是我曾经在梦中见到过的汉朝宫廷中的布置一样。

高高的红色柱子,尘封千年的房间好像还有人居住一样,扶椅香炉,花架木榻,是一样不缺,高高的房梁顶上隐约可以看见精巧的椽柱,墙上则挂着一排装饰华丽的古剑。餮虢纹金梨花盘骊圆脚几上还有一个青铜抱鹤的酒樽,里面居然还盛有小半颜色碧绿,清香扑鼻的美酒,使得整个墓室里都弥漫着这样的香气,令人熏然欲醉。

不,这根本就不是墓室。难怪刘憨子一直说,他住在一个有钱的东家那里。这里哪儿能看出来是墓室?

“好东西好东西。”胖子的老毛病犯了,扑向一个白玉的虎状镇纸,就爱不释手地玩起来,但是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其他的,尤其是那个酒樽,要不是害怕那其实有毒,保不准立刻扑过去了。

的确都是好东西啊,西汉时期保存完好的古物,而且是放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如此完整齐全的摆放,就连最见多识广的摸金校尉,估计也会看花了眼。但是心里的顾忌让我们与胖子不一样,我们这会子惦记的根本就不是明器,而是整个房间唯一有可能摆放棺材的地方——珠帘之后。帘子上的珍珠早已经黯淡无光的像是一颗颗光华的石子了,珍珠光泽的寿命,本来就不过十几年而已。但是这般大小一致的珍珠串成的帘子倒很罕见。掀开帘子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到抓了一手粉末。时间太长,这些珍珠的表面都成粉末了。可是帘子背后根本就不是棺材,或者说这里面根本就没有棺材,在这古代建筑中应该放着一张床的地方还真就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具尸体。因为垂下的,已经发黄的绸缎,还看不真切。我们都畏惧地停下了脚步,暂时没打算靠近。真的没有棺材埋葬他的,就是不认为他死了?

忍不住微微发颤,卓言却走到一边。青色石板的缝隙里,生长着无数像是枯草一样的黄色植物,一丛丛的,有很多都开着淡黄色的,上面有着金边的小花,要是在旁的地方,我准当是野草的玩意儿,难道就是神秘得不行的金线幽兰?事实相当打击人,卓言从里面摘了四个黄色的圆滚滚的枣子摸样的果实递过来。胖子他们虽然接了,但是却并没有放到嘴里,转头看我。想起当初卓言给大金牙的也是同样的像是枣子一样的黄色果实,于是我点头。也弯腰在草丛里找了一个摘下来,放在口袋里。我毕竟不想一辈子都被这该死的蛊缠着,虽然说是不怕,可是毕竟心里忌惮得很。现在该怎么办?真的眼睁睁地看着卓言把那粽子弄醒?这我可不愿意看到,天知道这家伙是什么玩意儿,万一发起狂来我可没那小命和它折腾。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虑,Shirley杨轻声道:“玉胎!”我立刻醒悟,玉胎被封,刘憨子又死了。蛊尸根本就醒不了,难道我们还得怕一具尸体不成?卓言已经走过去,拿出那面镜子,放下了,神情间终于松懈下来,仿佛终于放下了几十年的担子一样。“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小端。”胡八一走到我身边低声道:“但是我的祖父胡国华当年甚至与一只老鼠结交莫逆,为了给这只老鼠报仇甚至不惜犯下人命。与之相比,卓言的举动其实也不算什么。”我站着愣愣地想了一下,不由垂下了头。

我们又并非是那帮别有所图的人,蛊尸并不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相反的想想,摸金校尉其实也不是非要找粽子的麻烦,粽子不出来岂不是更好。何必像那帮道貌岸然的人一样假惺惺,况且仔细说起来,我东方家的人还欠着一个承诺。

于是从口袋里把玉印摸出来,看了看。罢罢,就当作是一场梦了。于是走过去也要把玉印放下来。越接近,自然也就看得越清楚了。如果不是脸色惨白,真的就和活着的人一样,这就是蛊尸,这就是“枉死”的刘据,那张脸看起来还很年轻,眉眼秀气安详,乍看来很有卫青的影子,现在想来在梦里之所以能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纯粹是因为只有他还“活”着啊,与我一起存在于现世。还没来得及感慨完,忽然听见身后的小蔡发出了一声惊恐欲绝的尖叫。我吓得手一抖,玉印直接掉到了尸体上。我赶忙回头,只看见小蔡连站也站不住了,捂着嘴,指着尸体,断断续续地说:“端哥,是他,就是他啊!”我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其余人也很是疑惑地看着他,小蔡手指颤抖着,脸色越来越白,到后来比这尸体还可怕:“是他……端哥,就是他啊!”他越急话就越说不清楚,到后来又是急又是怕,“多了的……多了的那个人……”我这回听明白了,脑子顿时嗡的一阵响,险些直接摔在了地上。

仔细看过去。尸体上果然是穿着一件深黑色的长袍,衣领上的花纹是金色的八卦图,这也是小蔡当初说得不清楚,换了我立刻看出来这分明就是一件汉朝的衣服,而不是什么道服。我忍不住伸出手去,但是迟迟不敢碰到。这可是蛊尸,全部都是毒!可是转念一想我难道早就碰过了,一咬牙,手颤抖着放了上去。冷的?冰冷得像是一具真正的尸体!我转头看小蔡,这个时候除了罗六指以外,所有人都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想起上次在古墓里转悠的时候,因为玉胎碎裂已经醒了的千年蛊尸就已经在墓里晃荡了,还那么倒霉的让我与小蔡遇到——众人脸色古怪无比。“我……碰过他,还和他说过话……”小蔡的脸上一片惨然。“那又怎么样,我是整个人撞到了他……而且你这混蛋还跟他说了我是东方朔的后人呢!”咬着牙,我估计着这回我脸色比小蔡还吓人。

先前的种种推测都被彻底推翻了,什么东家,什么多了一个,什么幕后虎视眈眈的人,全是我们在自以为是。简单一句,我们这帮人都混了,一个大粽子早就在外面转悠了我们完全不知道,还在拼命找呢。

我就说为什么会突然做起了那么怪异的梦呢,原来是撞到不该撞的人了,不对,不是人……捂着头,我几乎要呻吟出来。是是,我知道我一向倒霉,但是不要倒霉到这种地步吧!我这条小命,差一点点就彻底完了,要知道当时他知道我的身份后,一个怒不可遏,我这会儿都和我祖宗在喝茶了。“小端——”胖子很是同情地拖长了音调,声音怪怪的,“你别恼了,看开点。”

“对,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罗六指也跟着在后面附和。我气得一脚就朝他踹过去。可是罗六指毕竟不是小蔡,他身手敏捷,轻轻松松地就躲了过去。现在我心里最恼火的就是卓言这混蛋,明明从头到尾都在场,可是偏偏一声没有吭过,无论在我们一开始猜测,还是发现多了一个人讨论的时候,不但没有提醒我们半分,还顺便推波助澜了一下,把本来就复杂的问题弄得更复杂了。简直就是在看我这个倒霉蛋的好戏!看到我眼里冒得火,卓言十分明智地转身准备走,出了珠帘还扔下一句在我听来很是幸灾乐祸的话:“所谓真相,就是最好不要知道!否则,不被吓死,也是会被气死的!”“你——”我狠不得掐死这家伙。“东方!”“小端!”胡八一和罗六指赶忙一起拉住了我。“不管怎样,这事与我们再无关系了!”Shirley杨耸肩说,“按照王凯旋的话就是,甭管那帮被迷了心窍的混蛋,咱们得上演沙家浜第六幕了!“第六幕?”我呆呆地回头,“那是啥?”

“撤啊!”胖子很是郁闷地看了我一眼:“小端同志,你革命觉悟性要有待提高哦!”“对,赶紧撤!”小蔡从地上爬起来,“千万不要让那帮家伙发现我们在这里!”不要发现吗?估计可能性实在不高啊……众人陆续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胖子实在没有忍耐住,把那个玉石镇纸塞怀里,我们都只当没有看见,除了他以外,没有人拿一样东西。估计是这个布置得根本不像是墓室的墓室,还有它的主人,让我们有一种这些根本不算是明器的感觉——拿着蛊尸的东西我心里可没有底,万一他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东西不见了会怎么样?

门缓缓合上了,我们走出墓道,穿过应龙门,重新回到了那间墓室。卓言转过身在那墙角不知怎么一摆弄,应龙门又缓缓合上了。众人小心翼翼地重新在墓道里往回走。想到这么长时间的折腾,终于算是结束了这次该死的事了,我刚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感觉到前面有一阵熟悉无比的阴冷气息过来,我脑子里顿时一冷,失声叫了起来:“不好!大家快躲!”喊完立刻拼命靠在了墓壁上,所有人都一致如此。一瞬间感觉身体擦到了什么冰冷的东西,迅速地从我们身边过去了。还没来得及擦一把冷汗,就听见迎面传来了纷杂的人声和脚步声,同时惊骇地看了一眼,关了狼眼,飞一样地往回跑,卓言立刻找到了一个暗门,我们全部窜了进去。这时远远地就传来了那鬼哭的声音。“呜……呜哇……阿爹……”暗门外几乎是立刻传来了脚步声,和人说话的声音:“何长老已经说过了,一定要抓住那个行尸!”

“这边,不能让蛊教的人抢先!”这声音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一起快速过去了,我们这才喘了口气,“混蛋!这帮人把这墓里当什么?”卓言很是愤怒地说,好像是别人闯到他家里似的愤怒。“娘的,差点忘了刘憨子的女儿了!”胖子喘着气说。“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要把刘憨子的女儿变成行尸?那也算是他自己家的后代吧!”Shirley杨十分不解地说。“这个你问卓言吧!”我冷哼道。“这事我可真是不知道……”卓言话还没有说完,胡八一忽然道:“轻声,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四周一片死寂,哪里有什么声音。“我什么也没听见!”胖子说,“但是我忽然感觉到身上好冷。”“我也是,我旁边的小蔡身上就更冷了!”“啊?六指哥,我在胡哥这边啊,你是不是搞错人了!”呆,一秒钟之后,罗六指尖叫一声,直接一脚把他身边不知道什么东西踢了出去。胡八一狂喊:“开手电!”Shirley杨连忙打开了狼眼。强光忽然出现在漆黑的墓道里,雪白的光抬了起来,照向墓道的前方,忽然照到了旁边一张惨白的脸!死白的颜色,像是被水浸泡很久以后膨胀发青,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黑洞洞地凝视这里。手一伸,厉叫着朝我们扑了过来。“怎么会这样啊……”胖子忍不住哀号起来,我们全部都没有心情和他废话,伸手拽住他,就继续往前狂奔,而后面的行尸则是如影随形,估计它也是被刚才那帮人追得是恼火异常,偏偏又害怕他们那身上的一些东西,所以从亡命奔逃,现在看了我们,还不立刻报复回来?

“我们明明可以,想办法对付这家伙的吧……”胖子还是不甘心地嘟囔。“好啊!”我气极而笑,“那么麻烦王司令自我牺牲一下却缠住那行尸,我们来把捆尸索黑狗血什么的拿出来可好?肯定能弄死这家伙的!”胖子只好继续狂奔了。“这玩意儿速度怎么这么快啊——”跑在最后面的罗六指(因为他刚才反应最慢,最后一个开始跑的)时刻感觉到那寒气往自己的脖子里钻,忍不住大叫起来,“前面的,求你们跑快点成不?我的小命啊!”苦笑,我们这已经算是跑得最快了,当然不能和贼头儿罗六指的速度比。“我们这是往哪里——往哪里跑啊?”小蔡喘着粗气问。“这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卓言!”跑在最前面的我(当然是因为我反应最快,每次面对危险都是,这是习惯了,没办法)咬牙往前直冲,跑着跑着,突然感觉到前方有隐约的人声,我只好高声道:“前面的,注意了啊——”当然前面的绝对的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这一声纯粹是在提醒后面的人。速度丝毫不减,我直直地冲了过去。当然我身后的那帮家伙们一个个都自持着前面是不怕蛊的我,后面又有个要命的行尸,管他前面是谁,直接撞好了。没关系,反正是死道友,不是死贫道。众人恶毒地在心里念。“唉呦——啊!”

“怎么回事?”“你们是——啊!”惨叫声一片,我撞得是头都晕了,但是不能停啊!一众人就像是狂风过境一样,把迎面走来的这帮人是尽数撞倒在了一边,而隐约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们更是晕了。“是行尸!”“刚刚过去的是行尸,快追!”然后就是一阵呼喝加上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他们也疯狂地追了上来。这一下好了,那行尸给他们吓得跑得更快了,就苦了我们,跑得几乎是脚不沾地。我一边跑一边苦笑,这下我倒大出风头了,带着一帮人加上一个行尸,后面还跟着一大帮人在墓里狂奔。“娘的!娘的!”胖子气得破口大骂。“别废话了你,快点吧!”罗六指的声音几近哀求,“王司令,我罗六指求您了成不——呼,您就快点吧!要不是前边是你,以我的身手,我怎么会连超越的空隙都没有?”尽管性命攸关,但是所有人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这一笑立刻岔了气,连连咳嗽,好不痛苦。突然感觉到前面一亮,豁然是个弯道,我心里突然觉得不妙,果然墓道忽然往下倾斜,我收势不及,再次一路滚了下去。不是吧……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这是第二次了!在虬龙门的前面这段墓道上。我在心里哀号着,等着凄惨无比地晕过去,但是这次明显比上次要走运,因为一只手,飞快地从背后拉住了我,减缓了我的速度,而这条墓道也不像上次那么光滑,好像有不少半软半硬的东西堆在那里。好不容易终于停了下来,我这才发现——眼前是不少正在做生死搏斗的人,全身是血,这时全部僵硬住了看着我一个人!这些人服装各异,有苗族打扮也有拿着木剑的,想来这就是他们争斗的正激烈的时候,我忽然从上面滚下来了。回头看看,拉住我的正是一直跟在我后面跑的胡八一,还来不及对他表示一下感激,我就发现这墓道上全部都是死尸!我刚刚一路滚下来拦住我的是——我呆滞地看着胡八一无奈地对我点点头,我呆滞地伸出手,在头发上一摸:一只五彩大蝎子被生生压扁的残骸!当场我就惨号了一声,从地上跳起来,拼命拍打着身上的每一处地方,恨不得把衣服也脱下来检查一遍。“端哥!”小蔡从后面走过来,佩服无比地说,“您这出场也太经典了!太不容易了!”“是你们!”一个冷森的声音。我们抬头一看,虬龙门前站的正是崂山的那位何长老,神情冰冷地看着我们:“怎么就你们?秦教授和李长老呢?”我回头看看,发现那行尸已经跑得不知道去哪里了,这帮同伴总算是一个没少,安然无恙地走了下来,我再看看那边,却奇怪地发现怎么只有何长老站着,另外三个蛊教的老头却全神贯注地趴在虬龙门上,也不知道在搞什么,连我们来都完全没有注意。

“你们在干什么?”卓言不答反问。“自然是破这道门。”听了何长老的话我们立刻嗤之以鼻,开什么玩笑,能开门的鬼镜和玉印我们都放在“他”身上了,你用什么开这登仙门啊!

“这你们不用管,我自有办法!”说着冷漠地看过来一眼,“反正你们摸金校尉要的无非是一两件陪葬品,这蛊尸的主意你们最好别打。”说着很是冷漠地一摆手:

“李长老在哪里?”我们互相看看,只好淡淡地说:“都死了。”

“什么?李长老和秦教授都死了?”何长老蓦然回头,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我们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冰冷起来。我们都不说话,也不解释。任由这老头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冷笑起来:“年轻人,想从我手中骗走玉胎,没有那么容易。”可是我们还是谁都不说话,好像很沉痛的样子,让那个本来稳如泰山的老人也不安的动了起来。“那蛊教的那三个人呢?”“何长老,您以为呢?”卓言恰到好处地接了一句。崂山长老的脸色一沉,终于厉声道:“是他们?!”我们一致地点头,总不能说是秦教授开枪杀了李长老,而一头狼杀了秦教授吧!

“哈哈哈——”突然高亢的笑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抬头只看见那三个一直趴在虬龙门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蛊教老头狂笑着站了起来,“终于完成了!终于完成了!”

随着他们的狂叫,正在拼斗的苗人和道门中人全部停了下来,疯狂地在嘴里叫喊着什么。我们也听不清楚,只是连那何长老也转过头去大笑起来。“什么登仙门,还不是被我们所破!”“哼哼,回不来,回不来也好!死得好啊,哈哈哈!”看着他们那疯狂样子我们都忍不住心里发寒。难道在我们走了以后他们这一个多以来就一直在打这门的主意。是了,他们知道我们是去找用来开门的镜子,但是心眼一直不死——为什么要等着那些人回来,想办法自己把这门弄开了,蛊尸不就是属于我们的了吗?趁他们都不在的时候!这么疯狂的念头,难怪把他们都逼成了这个德行。在一个月里,太行山中怕是死了多少人呐。互相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目光,这时那三个蛊教的老头纷纷从身上拿出一把刀,划开手腕,那鲜血里立刻窜出来三条漆黑的狰狞的虫子。命蛊!他们这是要——“花了一个多月,才把我们的血和蛊一点点地浸透到这门里面,终于今天,能够用我们的命蛊破开这道门了!”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看见那三条虫子,不知道怎么就钻进了玉石制的门里面,忽然天崩地裂一样的巨响,整个虬龙门都炸裂了开来,碎裂的石头夹杂着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机关狠狠地砸了过来。

“快走!”

我们转身狂奔,幸好本来站得就比较远,我们七个是毫发无伤,但是虬龙门前原先站着的人却是死伤无数。

但是这些人居然没有一个哀号,也没有为自己同伴的死而哀伤,大多数人连自己身上的伤都不顾就直接往门里面冲去了,很多伤者就这样被践踏在了脚下,但是他们拼命地趴在地上,奋力地往那里面爬过去。

这些人究竟怎么了?我们震惊无比地看着,这时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气擦身而过,却是那行尸也扑了进去。卓言惊慌无比地大叫了一声,跟着冲了进去。我自然了解他的想法,“他”没有醒,被这么一群如狼似虎打“他”主意的人扑过去,还不给分尸了啊!我在心里挣扎着。我到底要不要去呢?对于这帮完全疯狂的家伙,我可不是东方朔,我半点法子也没有。搞不好把自己小命也赔上了,但是——不,完全没有我的事了,该做的我都做了!不行!我要是这么扭头走了怕是心里要不安稳一辈子。但是……那个梦忽然又出现在眼前了,那个一双乌黑而清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的孩子,小小的脸庞白白净净,一笑,小鼻子就微微皱了起来,很是可爱。

可是又偏偏要装出一副大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我拼命甩头,但是那梦里唯一出现的清越童音!去他十八代祖宗的!我一咬牙,跟着也冲进去了,娘的,我祖宗欠下的债,只好我来还了!“端哥,唉,你等等我呀!”看着小蔡也进去了,胖子转头看胡八一。“进去吧,这事情没个了结,怕是你我也不能安生!”胡八一微笑对Shirley杨说道,“走!看看戏也是不错的!”三个人一起进去了,只剩下罗六指一人愁眉苦脸地一边叹气一边往里面走去:“东方端华啊东方端华,要不是指望着你能娶我妹子……”一进去我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得一呆。墓道的出口在山壁中间,其下左右足有百步建筑成城池的样子,正中间建造成宫殿,正是因为这座宫殿那金顶琉璃散发的光芒和地上的反射才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墓顶为亚字型的大型多重木撑墓。旁边有无数无法估计的陪葬坑。远远的还有弯曲的河渠,和一排排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树,居然在这没有丝毫阳光的地方生长。

这完全是西汉帝后陵墓的建制规模,那些要是从外部形制来看,都有高大的封土堆,形如覆斗。每座帝后陵的高度大约为30米,唯汉武帝茂陵高46米,封土堆底部边长约210米,顶部边长约30米到50米,这种高大的封土堆,就象征着西汉封建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这座地下陵墓,虽然不可能在外部有封土堆,但是内部的这些应该完全相同。西汉帝后陵墓墓室深度几乎和陵墓封土的高度相同。这完全就是如文献记的规模啊!“汉家之葬,方中百步,已穿筑为方城,其中开四门,四通!”即墓室大小基本与地面封土堆上部接近,开东西南北四条墓道。西汉帝后陵墓的筑造方法,是从地面向下挖好墓穴,然后在墓穴中仿照宫殿建筑形制建成墓室,再放置多重棺撑,棺撑之外,积泥、积炭、积沙、积石,防潮防盗。所以,整个墓室成为一个封闭性十分严密的地下宫殿。

听说汉朝陵墓的修建,耗费的物资惊人。如修建平陵时,仅陵墓室外积沙就用了三万辆牛车日夜从渭河运送,而同样不逊色的规模,也不知道用了多少人工在短短一年里完成。

我梦里曾经看见的,毕竟没有完全造成。疯狂的人群已经完全被眼前的这副景象震得呆滞了。这西汉盛世时汉武帝为“枉死”之子所建造的陵墓里的陪葬坑就我所看见的起码有三十个以上。陪葬坑每个有几百平方米,估计其中的各类陶俑数以万计。最前面的是彩绘盖木车,每车3马,面东伫立,车马随从陶武士俑组成8列纵队,武士俑均挎剑、持戟、拥盾而立。然后就是陶灶陶井及成组的铜量器。东边是各种戟、矛、剑、弩机、箭链等兵器,还有专门放置有釜、盆、甄、罐、孟等生活用具的,还是放置凿、镑、斧、锯等手工工具的陪葬坑,我粗略的一眼就彻底看花了。

南边全部是贵重金属和玉器,还有货币、印章及度量衡器象征太子生前的朝典仪仗、侍卫宫女的大量陶俑更是数以千计。木车及随从的男女武士俑为东西主轴线,两边为乘马,披朱红甲衣的女俑群南北对称。

那些陶俑线条流畅自然,肌肤丰盈,眼、鼻、嘴、发式等人体细部都刻画的维妙维肖。陶俑的头部造型更是匠心独运。有的额宽口阔,有的眉目清秀,有的粗狂豪放,有的文静安详。估计任何一样,让一个考古学家来看了都要当场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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