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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比烟花寂寞

  我们每天都要经历生活中突然降临的一切,

  就像演员的初排,毫无防备,难以招架。

  对这样的事实,成荔如骾在喉,

  怎么也找不到坦然承受的理由。

  有一个房地产的老总一直看好成荔,准确地说,不是看好她的模特前途,而是看好她的个性和魅力。

  他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很张扬地去接近她,掳掠她的心,而是若即若离地跟她交起了朋友,时常会找她一起去看看演出、听听话剧,偶尔还会请她去参加一些户外聚会,或者是打高尔夫,或者是骑马,或者是自驾野外宿营。

  成荔并没有排斥这样的邀请,因为她也很喜欢这些活动,有个朋友带领总归比自己一个人去参加来得更惬意,何况她有这样活动的机会也很少。

  成荔不知道这位老兄的来头究竟有多大,也不关心那些,她只是觉得多了个兴趣相投的朋友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所以平时有机会一起外出时反而比其他应酬来得自然了许多。不过,让成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之间的戏剧化后果还是尾随而至--原来这位姓孙的房地产老总并不是默默无闻的人,而是有名的商界人士,而且向来以儒雅的气质和睿智的言辞被各类时尚和商业媒体关注。

  自从他们以忘年交的身份频频出现在各种休闲会所与聚会场合后,有专门搞花边新闻、无中生有、为挖内幕无缝不钻的记者便在他们不知情的状态下跟踪偷拍了不少隐私照片。尽管不过是一些相谈甚欢、相互搀扶、相视而笑的场景,但被这些记者们一通煽情、捕风捉影,竟然变成了一则在报纸、杂志、网络迅速蹿红的八卦新闻。

  媒体纷纷变换主题争相转载,有的是“曝!未红先走运的轻熟女模特甘心充当地产大亨新欢”,还有“潜规则是推手,气质美模爆红内幕”等,视角真是五花八门,不仅将成荔的年龄、身份历史来了个彻底大清查,还把各种莫须有的走红原因冠以其名下,所有的个人照片资料以及与其他人在不同场合的照片都开始疯狂地被转载,甚至还有网络上开始风传,她到了这样的年龄仍然在模特界打拼的N种原因,背后的男人、经历的坎坷都让他们编得淋漓尽致,简直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血泪史。

  这一连串的舆论轰炸把成荔给搞懵了,她已经无法像往常一样出门,除了被公司接走工作,便只能躲在家里,她一出门便会被认出来,指指点点。

  她多次要求经纪公司出面澄清此事,可公司却保持一种很不明朗的态度,让她少安毋躁。事实上,经纪公司无非是想静观其变,看看这样的舆论势头是否可以被利益化,一旦彻底变成负面效应的时候他们才肯帮成荔去做一些名誉上的澄清,如果不成,便只能放弃她这一股了,这让成荔很恼火,却又无计可施。

  另一方面,成荔又跟那位新结交的绯闻男友联系,希望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帮她澄清一下事实,可对方不是称自己很忙,便是说没关系,随他们说去吧,并且还趁此机会一改常态,跟成荔玩起暧昧来。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但成荔终于明白,她真的陷入了圈套,现在似乎已别无选择,要么顺水推舟,光明正大地跟那位地产名流交往,止住大家疯狂的好奇心,要么就是彻底与强势的媒体和社会环境对抗,与那位露出冷漠、猥琐面孔的所谓“忘年交”划清界限,挣扎、忍耐,等待人们的“消费”热度自然凉却。

  可一个人的愿望终归太渺小,在人世间显得微不足道。接近新年了,人们的娱乐精神空前高涨,甚至有人把成荔先前拍过的一些大尺度专题都翻了出来,还将她刚来北京那段时间参加过交友栏目的来龙去脉搞了一次全新演绎。

  后果不用说大家也可以想象得到了,无论是网络还是娱乐八卦媒体,负面的消息接连不断,甚至有人还通过她的事情征来无数网友评论,说当今的模特界龌龊不堪的内幕,与其说是评论不如说是借机发泄、谩骂。

  过完元旦没几天,成荔便接到了公司的通知,言辞尽管很委婉,但最终就是告诉她,因为她目前的舆论地位问题,所以公司不得不采取“雪藏”措施。

  接到通知的这天,成荔告诉自己:“一切都该结束了。”

  与成荔一样被过于浮躁的都市人搞得极度紧张而失去常态的还有季节,整整一个冬天,北京竟然一丁点下雪的迹象都没有,水泥地面都干渴地裂开了一道缝!

  正因如此,国际大都会牢笼中的人们都显得异常愤懑,心田都被塞满了干涩难忍的生存之草,消化不掉,只好火急火燎地寻找其他方式发泄。

  一连好几天,成荔都缩在自己租住的公寓里,看书、看电影,消磨时光,她这个时候只想远离是非,远离人群,过一个人的空白日子。等到冰箱里的食物被彻底清空的时候,她才戴着墨镜和口罩到小区门口的小超市去买速食品。

  已经接近年关了,天气终于不像原来那么干冷,大发慈悲地增加了些许潮意,这一冬唯一的一场零星小雪也扭扭捏捏地撒了下来,空气闻起来丝丝寒凉,像浮着一层隔夜冰激凌的味道。

  公寓门口已经显得热闹了不少,很多在节前兜售食物礼盒、过年用品的小商贩已经顺着一条小街摆满了五花八门的商品。

  好在大家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厚衣服出门,也没有人注意这位遮盖得严严实实、“装在套子里”的女人。成荔索性在超市里摘下了眼镜,大大方方地从商品架之间转了好几圈,挑了一堆食品到购物车里。出门结款时,成荔有意躲闪身边排队等候这些人的目光,可她明显能察觉到大家的注意力不在她这儿,而是都放在过年的诸多繁杂事务和铺天盖地的商业促销上了,没人再有心思去留意是否有话题人物偶尔经过。

  成荔把好几袋子吃的喝的搬回公寓后才算松了一口气,这次出去让她感觉轻快不少,她想,因为要过年,相信大家很快就会将先前关于她的那些不好的事忘记。

  后来的几天,成荔也敢出门走走了,她穿起长及脚踝的大衣,戴着帽子和棉护耳,素颜妆扮,一个人去商场里购置了些新的衣服和鞋,还买了一些应景的过节饰物准备摆在家里,不想让自己在这个陌生城市里的第一个节日显得太凄凉。

  成荔目前什么地方也去不了,老家的母亲不可能接受她目前所经历的状况,父亲早几年前已经去世了,母亲患有各种隐疾,好在还有弟弟陪着,她除了继续报喜不报忧的惯例别无他法。这个时候回去,不用说老妈也会看得出来她的情况不对,所以她只能编个弥天大谎,说出怎么也脱不开身回家过年的理由来应付,然后独自一个人躲在陌生的大都市闯过难关。

  这天傍晚,那位多日不见动静的孙大老板竟然又给成荔打来电话,她没多想便接听了。

  “你好。”

  “好,成荔!你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啊!”显然,他这样不咸不淡的问话让成荔很难保持冷静,于是略带不快地顶了一句。

  “好多天不联系了,问候你一声,怎么?听着好像不太高兴啊!”

  “没有……拜你所赐,我现在被封杀了!我还敢不高兴么?”

  “你看你,怎么这种口气!那些事情有那么严重?”

  “你以为呢?”

  “那你怎么不早找我?我也没想到会对你影响这么大。”

  “我怎么不早找你?孙总,咱还是不要这样假情假意的好不好?”

  “看来你是真的对我有意见呐!好了,我给你赔罪,你在哪儿?现在我去接你,我请客,让你消消火好吗?”

  “别!我怕了!我们还是不见面的好。”

  “哪能呢!那你说用什么方式能避人耳目,我听你安排。”

  “避人耳目?我干吗!我又不是非得做见不得人的事!”

  “我也没那个意思啊!看你,女人呐!怎么心眼儿总是那么小呢?我都诚心诚意地跟你赔罪来了,再说那些事情也不是我指使的,对吧?”

  “我怎么知道!现在我还能相信谁?”

  “成荔,你不会吧!难道你受了这点挫折就变得这么不敢相信人了吗?我真是没想到,我眼里的气质女神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啊!”

  孙老板本来还是一副堆笑讨好的口气,因为成荔这一连串冷冰冰的回击也开始有些恼怒了,语气生硬了许多,话语中还带出了些失望和轻蔑的成分。

  成荔本就对发生过的事一肚子怨气,又恨自己误将这样的伪君子当作了朋友,所以才不管他什么身份,干脆有什么说什么,毫无顾忌。

  “我哪能跟你比呢?你是谁,我又是谁,你可以不把我当回事,但也不用变着法子来嘲笑我吧!”

  “你太不可理喻了!念你现在情况特殊我不跟你计较,原本还想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一下困境,看来你是不需要啦!那么,你好自为之吧!”

  “你?帮我解决困境?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你在哪儿?现在又跑来充好人,有用吗?我好自为之,当然了,我还能怎样呢?现在随便一个人都能把我整死!”

  成荔被字字冷漠的男人戳到了心,阵阵发疼,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越说越愤慨,甚至冲着手机话筒大声地嚷了起来,说完便把手机奋力扔在了沙发上,自己也顺势跌坐下来。

  她双臂抱在胸前伏在腿上,双眼盯着地板强忍着泪水,愣怔怔地过了几分钟。

  手机应该是在她摔下去的时候被震得挂断了,可对方过了一会儿又打了过来,这次她真的感到有些鄙视这个名利地位处处优越的男人,难道他还想在她这里图到点什么吗?

  “怎么?你还想说什么尽管来,我现在已经快练出来了!”成荔不耐烦地接过响个不停的手机。

  “好了,别这样!我是怕你出什么事!这会儿你火也发够了,就不要那么咄咄逼人的了。”

  对方已经改成缓和的口气,成荔这才稍稍恢复了些理智。

  “我真怀疑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傻瓜,对一切都无能为力,你又怎么能明白!”

  “我知道,这次媒体给你的压力太大了,也造成了很坏的影响,我给你们公司打过电话了,他们说本来还想借机炒作一下,让你的人气再提高提高,没想到那些使坏的人把风头转了向,到底是没法收拾了,所以才让你回避一段时间再作打算,这也是权宜之计,你应该学会忍耐啊!”

  这些话说出口,听着的确像个朋友的安慰之言。成荔顿时又有些糊涂了,到底是自己看不清这些人和事,还是再次被人用糖衣炮弹撞昏了大脑。她总是太感性,所以很容易失去判断,也会因此而看错人,选择错方向。

  “好吧,我也只有顺其自然了。”

  “要不,见面谈谈?我这两天不忙,正好可以带你去散散心。”

  “不会有事吗?”

  “不会的,要是还担心的话,我先在酒店把房间订好了,然后你自己过来,行吗?”

  “开房间?为什么?”

  成荔第一直觉就是,这样的安排好奇怪,以前他们的交往都是正大光明的还惹来那么多麻烦,她的职业前途都还不好说,现在又用这种方式跟他见面,会不会更加惹祸上身了?再说,想见面不被跟踪也不一定要在酒店开房间呐!这样的方式怎么都让人感觉很拧巴,“开房间”更像是某种暗通和私会的潜台词,她的神经对此非常之敏感。

  “那样不是有私密空间了吗?你跳起来干吗?”

  “我很敏感,从来没有跟谁在酒店的房间里见面约会,不习惯,还是算了吧!”

  “不会吧!这种事不是太正常了么!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就算做什么也会征求你的意见,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孙总边说边隐隐地笑了出来,成荔立刻觉察出他应该是话里有话,并不是单纯地想见面安慰她那么简单。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成荔现在是处在非常时期,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机会,哪个有心的男人都会选择这样的时机投来热心、关怀,那样岂不是更容易达到目的么!

  此时的成荔显然不会去分析这么多,而只是像个惊弓之鸟一样,自我保护意识空前提高罢了。她为了避免所有自己不能应付的状况,包括被人再次跟踪爆料,包括这个男人对她可能存在的非分之想,她选择了拒绝。

  “不好,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

  “看!我是想帮你,结果让你把我想到哪儿去啦!”

  因为成荔的拒绝,孙总突然变得有些急躁,他的回答迅速将心里暗藏的不轨目的展露无遗。

  “嗯,我不想去了,谢谢。”

  “你真的不想复出啦!就想这样被藏下去,然后彻底没了发展机会吗?”

  “想!这是我生存的方式,可我不能再冒险了!”

  “什么?跟我在一起也算冒险?不就是这点事儿吗?你也至于如此!难道你还等着最后找一个跟你连兴趣爱好都不一样的老头子依靠不成吗?”

  很显然,到了如此地步谁也不用装了,孙总干脆将帮助成荔的交换筹码直接说了出来。

  成荔一下子被这句话点醒,原来在心里还珍惜过、怀疑过的友谊顿时变得荒唐之极。

  “我谁也不依靠,这样总行了吧?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你……好吧,随你吧。”

  对方终于失去耐心,刚说完就硬生生地挂断了电话。

  我们每天都要经历生活中突然降临的一切,就像演员的初排,毫无防备。对这样的事实,成荔如骾在喉,怎么也找不到坦然承受的理由。再去想前后与这个男人相处的短暂时光,也已演变成了极其拙劣的讽刺剧情节。成荔自知如今的糟糕局面说到底还是怨不得别人,甚至也可以说是咎由自取!

  成荔打不过内心里咬牙切齿的耻笑者,烦躁地在客厅与卧室之间来回踱步,久久不能平静。与外界热闹气氛格格不入的公寓这会儿显得异常空洞、冷清。她忽然觉得房间的墙壁猛长了十几米,窗户也变高变窄了,落地的纱帘跟着升起来,够不着地面,也密不透风。她抬起头望着遥远的天花板,仿佛一下子被带进了陌生的巨人房间,而自己却小得像只昆虫,几乎可以忽略,或者被无意间踩死。

  再待下去就得窒息,成荔顺手披了件厚外套夺门而出。

  她没有戴口罩,也没有戴墨镜,而且故意趾高气扬地走在街上,那样子真像一个大义凛然、不惧生死的革命战士。

  不过,现在没有人陪她玩悲壮!她沦陷在普通的人群里,最多也就是被看作一个陌生的活人而已。

  她就这样走啊,走啊,走到脚酸了,腿也僵了,直走得天昏地暗还不想停下来。站在天桥上,穿行于车流如织的马路上,挤在摩肩接踵的闹市里……直至累得再也迈不开步子。

  已经夜深,她从马路的石灰台阶上撑起疲惫的身体,磨磨蹭蹭地走到街角的外卖快餐店要了一个热狗和一杯咖啡,然后,来不及找个合适的地方,当街一坐,迅速将冒着热气的食物塞了下去。

  风很凉,打在脸上像有人用力掌掴后的疼。成荔吸溜着被冻着发僵的鼻子,用双手握住大衣的两襟使劲将自己裹一裹,忍耐到P股被水泥地冰得快没知觉时才站起身,继续随着人流向前走去。

  走到某个立交桥下时,她被一堆哄闹着放烟花的人吸引了过去。走上前才发现是几对年轻的男女混在一起嬉戏。男孩子们在前方的空地上燃起了绚丽的烟花,女孩子们躲在男友的身后,举起娇嫩的双手在胸前鼓掌惊呼,年轻无瑕的笑脸被忽明忽暗的烟花映衬,格外娇媚可人。成荔毫无顾忌地凑了上去,十分认真地望着空中时而像彩蝶翩跹、巨龙腾飞,时而像火树烂漫、虹彩狂舞,不断变换色彩和形状的光芒出了神。

  实际上,包括成荔在内,谁也不知道烟花有着超乎寻常的魔力。它可以让相知相恋的两人把心慢慢靠拢,体会爱的撼动;可以让归于平淡的夫妻在抬头仰望的那一瞬间默默分享奔袭而来的幸福;可以

  让天真无邪的孩子望到美丽的希望;还可以让步入暮年的人重温曾经的激情……更重要的是,它可以突破人类可以感知的四维空间,在时间遁形的宇宙中联通彼此牵挂的两颗真心。

  就在成荔呆呆地望着璀璨夺目的光影绽开、落下的那一刻,另一个时空里的刘坤也在驻足仰望,她们同时目睹了这瞬间的美丽,也一起无来由地想起了对方。

  “嗨!美女,要不要也放一支?”

  一个愣头小伙子在成荔耳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把愣神的她吓了一跳,刚刚想起来的关于刘坤的记忆也霎时间被赶跑。

  “呃……可以吗?”

  成荔在夜色下模糊地看了一眼上前问话的男生的脸,朝气四溢、无忧无虑的笑容下是未掩饰成功的羞怯,他可能因为成荔被吓到而感觉不好意思了。

  “可以啊!你敢不敢?我来帮你拿?”

  见成荔并未拒绝,他显得雀跃起来,迅疾从不远处拿来好几支可以握在手里放的烟花给她。她接过来,等小伙子将其点燃,表情纯净地望着一簇簇星火窜入高空,目光微湿……

  后来,成荔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加入了这帮年轻人的午夜聚会,他们在很嘈杂的饭馆里喝酒撒欢,一个个都喝得东倒西歪。他们也不分男女,一群人搂搂抱抱、勾肩搭背地从空旷的马路上穿行而过,散步到了附近的夜场迪厅,尽情地在阴暗的舞池摇头狂舞。成荔喝得烂醉如泥,跟一帮小年轻们一起跳到汗流浃背、蓬头垢面,回去时,她分不清回家的方向,出租车司机拉着她在环路上转了好几圈才按照她变来变去的指引找到了家。

  成荔手扶着墙晕晕乎乎地爬上电梯,然后打开公寓门进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她走了几步便倒在了沙发里,虽然意识还清醒,但是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

  在寂静得有些吓人的客厅里呆坐了一会儿,她才敢活动,摸索着打开电视,没什么节目可看,她大脑仍像被注射了兴奋剂一般,一点儿睡意也没有,而且屋子里越安静便越清醒,她快被逼疯了。

  于是,摇摇晃晃地走到冰箱前,拿出了一瓶前几天买的红酒,从厨房里拿了一只杯子,坐回沙发里继续喝下去。

  终于,她醉倒了,也感觉不到害怕和寂寥。她一只手握着酒瓶把最后一滴酒倒进另一只手拿着的杯子里,一饮而尽,嘴角跟着微微翘起,诡笑着将酒瓶使劲扔在了地板上,哐啷!被摔得粉碎,玻璃片蹦的到处都是,从若干个不同的角度映衬出她迷乱的笑容;突然她咯咯咯大笑起来,笑声猖狂,最后竟然仰起脖子狂号了一场!

  笑完了,冷场了,她像个没有筋骨的橡皮人一样左歪右扭地扶着面前的茶几从沙发上站起来,稳住脚,将手里的酒杯也狠力摔了下去,清脆的声音把熟睡的夜晚惊得连连抽搐了几下才又恢复平静。

  她也随之倒在地上,像死了一般,再没动弹。

  第二天,成荔很早就被屋外的爆竹声惊醒,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独自在烟花映衬下熬过了除夕。

  §§第四章 过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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