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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永远不会在意——那拥有的

  好不容易到了星期五放学时,陈远又被郑亮邀请着去了他们家。因为今天是郑亮13岁生日,他几乎把全班的同学都请去了,人手一辆自行车,就像一个自行车游击队,男男女女闹闹哄哄地往郑亮家骑去。

  路上,陈远找了个机会骑到张婷玉身边偷偷问:“写了吗?”

  张婷玉点点头,“你妈真得等到周末才让你上机啊?”

  “那可不!主要是我爸,管我管得可严了,玩电脑的时间绝不迁就。不过,今晚回去可以耗到11点,所以就能堂而皇之地看你的大作了,写了些什么?对‘我’的死有何感想?”

  陈远做出一副悲戚戚的模样,逗得张婷玉差不点笑出声来,她憋住笑,显得很痛苦地说:“我整整写了三个晚上,倒不是文章写不出来,是往电脑里录太费时间,我决心要学五笔了,我爸说他们公司里的秘书小李,五笔打得快极了,我准备拜她为师。”

  “我妈也是用五笔,我是不是也学五笔啊?”陈远故意这么说,心里其实是想和张婷玉能够有多一些的共同语言。

  “那当然好,这下我们师徒二人就可以切磋‘武艺了’。”

  张婷玉的话乐得陈远不禁大叫一声好,嚷得郑亮和一些同学围过来直问:“说什么呢?这么带劲?”

  问得陈远红着脸叉开话题,“还不是那个《喋血恩仇记》。”

  一听说是《喋血恩仇记》,知道的同学便急急地围过来,“陈远,有什么新进展?快说出来听听。”不知道的同学也跟着瞎起哄,“什么《喋血恩仇记》?是武侠故事吧?”连孙晓磊都急不可耐地一把抓住陈远的袖子问:“有没有打出来?”

  “我不是已经打给你了?”陈远甩脱了孙晓磊的手说。

  “那都是星期二的事了。”孙晓磊一副不满足的样子。

  “那就下个星期二再说吧。”说着冲张婷玉会意地使了个眼色,他可要做“二只手”的第一个读者。

  倒是郑亮不知情地说:“别争了,到我们家后,打开电脑一看不就都知道了!”

  说得孙晓磊高兴得大呼小叫起来,“我第一个看,我第一个看。”

  气得陈远狠狠地瞪了孙晓磊一眼,“交数学作业时你怎么从来不说第一个交啊?害得我每次都为收不上你的作业挨张老师的骂。”

  “那是你笨,若换了张婷玉,保证张老师连个……”孙晓磊突然觉得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骂出这个“屁”字有些不雅,毕竟邹雨悦还跟在他后面呢,便换了个字说:“保证张老师连个哼字也不敢说。”

  “是啊,如果你以后数学测验能考一个真正的60分,即使不交作业我想张老师也会夸你的。”陈远的话说的全班同学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陈远,你太不够意思了!”孙晓磊知道陈远指的这个真正的60分是什么。自从他上初一以来,连着几次数学测验,都没及格,数学老师不得不把他找到了办公室,劝他好好学习,不要给初一(三)班抹黑。本来是数学老师的好意,却被孙晓磊误解了,他对数学老师说:“我觉得是您偏心眼,我和陈远一样的答案,您却给陈远打(给我打×,我即便能得60分也叫您那个×给枪毙了。”气得数学老师扔给他一句“真是朽木不可雕”后再也不愿意理他了,这个孙晓磊,居然好意思提这道题,除了他的答案是正确的,他计算的每一个步骤都是一塌糊涂,谁知他的答案是从哪里听来的?大概就是从那次起,不管孙晓磊的数学测验有多少(和×,右上角的分数永远是60分。而孙晓磊更是破罐子破摔,每次连数学作业都不交了,反正他相信数学老师不会再把他叫进办公室劝他好好学习了。为这,陈远没少说过他,都被他一笑了之,但没想到陈远居然又当着邹雨悦的面说他,心里不禁不高兴起来,“陈远,你这么不讲情面地揭我的短,你让我今后怎么做人呐?”说完了故做生气地扭头看一眼邹雨悦,意思很明白。

  “这叫揭短啊?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陈远冲孙晓磊身后的邹雨悦使了个鬼脸说:“我的意思是让那有心人好好地帮助你,难道我做错了?”

  气得孙晓磊猛蹬了两下自行车,扬起拳头追过去就想给陈远一下,被陈远躲开了。孙晓磊偷偷地瞥一眼邹雨悦,见她脸上始终挂着善意的微笑,便骑到她身边说:“别听陈远嚼舌头,他就爱无事生非。”

  “其实陈远早就对我说过了,要我在数学上帮帮你,可我总不好意思开口,如果你愿意的话……”邹雨悦的脸顿时就红了起来,嘴角溢出一个羞涩的笑。

  “当然愿意!”孙晓磊毫不犹豫地当即答应。

  那口吻逗得张婷玉喷地笑出声来,“哇,大尾巴刺猬狼拜师了!”语气怪怪的,然后又对邹雨悦说:“邹老师,您可要小心了,别被大尾巴狼吃了,别被刺猬扎伤了。”说得邹雨悦捂住嘴吃吃地笑着。

  夏菁菁笑够了情不自禁地感慨起来:“有邹雨悦的帮助,孙晓磊考一个真正的60分是没有问题了,说不定哪天他还会一鸣惊人地来他个100+20分呢!”

  说得孙晓磊也抿着嘴蔫蔫地乐了,说心里话,真像陈远说的,醉仇之意不在酒,拜师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能够和邹雨悦说说话,多在一起呆会儿。

  路途上洒满了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笑声,当郑亮带着同学们穿越西北风走进他家时,陈远首先大叫了起来:“哇,好丰盛的生日餐!”

  郑亮的爷爷奶奶大概从早晨起就忙上了,三十多平米大厅的中央摆了一张用四张长方形餐桌拼成的大桌子,从桌子的不同颜色来看,显然有三张桌子是借来的,桌子中央摆放着一个三层的生日蛋糕,蛋糕的最上层插了13根彩色蜡烛,最下层蛋糕的周边用英文写上了“Happy birthday to you”,围绕着蛋糕的是十几个大盘。

  五颜六色的菜肴令同学们跟着陈远啧啧着欢呼起来。

  “你爷爷奶奶的手艺真棒!比我爸吃过的那些宴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张婷玉绕着餐桌边转着圈边感叹着。的确,她时常跟做房地产的爸爸去赴那些高级宴会,她吃过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但每次的进餐都不曾给她留下过什么深刻的印象,每道精美的菜肴仿佛都见之无欲,食之无味,而郑亮爷爷奶奶做出的这一桌菜却让她燃起了吃的欲望,她故意大声地巴唧着嘴,用手指沾一些盘里的菜汤在嘴里吮着,连吮还边嚷着:“味道好极了!”

  看得陈远皱着眉摇头道:“张婷玉,你起码吮进嘴里2亿2千万个细菌,而且还把1亿1千万个细菌播撒在菜里了。”

  说得夏菁菁立即抓过张婷玉的手指仔细地看过,摇摇头否定后才对郑亮说:“说真的,这是我生平见到的最丰盛的‘宴会’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爷爷奶奶能够做出这么丰盛的菜来,还肯让你把全班的同学都带回家来,我生日时,我妈最多给我做个四菜一汤,就算是过了我的生日了,更别说是请谁了,她的话就是圣旨,刚才要不是你打电话说全班的同学都来,她肯定不会同意我来的,记的上次吗?回家后被她整整数落了三天,真是烦透了,可看看你的爷爷和奶奶,我觉得……”夏菁菁说着说着眼里竟闪出泪花,仿佛受了多大委曲。

  只是郑亮并不以为然地笑笑,“这算什么?我爷爷不过年轻时做过厨师,所以能够做出这许多花样的菜来,其实也没什么,总吃就不觉得好吃了,倒是你每年的生日,能够有你爸爸妈妈陪伴着,那才是最幸福的了。”

  “你爸爸妈妈很早就离开你出国了么?”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刘颖同情地插了一句。

  郑亮有些凄苦地咧咧嘴角,“上四年级吧。”说着郑亮扭过脸继续对夏菁菁说:“四年级前,我对爸爸妈妈的感情很不懂得珍惜,总嫌他们管我管得太严,总嫌他们太唠叨,总巴望着他们能够去哪里长时间出差,这样我就可以自由了,老天爷还真是照顾我,爸爸被他们单位派到美国去当外交官,妈妈也跟着爸爸一同去了,我当时高兴得要疯了,并和接替爸爸妈妈管我的爷爷奶奶达成协议给我自由,自由倒是有了,可慢慢地我就觉得这自由太没意思了……”大概是想起了那些爸爸妈妈不在的日子,郑亮垂下头有些伤感,早晨,爷爷奶奶给他做完早饭就去了公园,没有人催他起床,没有人促他吃早点,更令郑亮感到失落的是爷爷奶奶从不过问他的考试成绩,既没有考好后分享胜利的喜悦,也没有考坏后给予鼓励的安慰,爷爷奶奶全是凭郑亮的自觉,不管郑亮提出什么要求都会得到满足,但那些满足的背后毫无乐趣可言,远不如爸爸妈妈在时,死磨硬缠得来的几十元钱,仿佛是经过斗争的胜利,那种快乐、那种幸福真是不言而喻。渐渐地,郑亮开始想念起爸爸妈妈来,并也在这想念中懂得了珍惜二字的涵义,“只是……”郑亮抬起头对夏菁菁意味深长地说:“只是,当你失去了,你才会懂得珍惜,而拥有的,你永远不会在意。”

  说得夏菁菁和刘颖一个劲地点头,倒是孙晓磊在一边烦了,他拿起一根筷子,敲着桌子催郑亮说:“郑亮,不要长篇大论地演讲了,是不是可以开始‘进口物质’了,我早就对那个油焖大虾垂涎三尺了。”

  “就是郑亮,开始吧,饿死了。”几个同学跟着吵吵起来。

  “好,等我拿火来,点上蜡烛。”郑亮答应着进了厨房,见爷爷奶奶已经把最后一道汤做好,端到桌上,这才小声地对爷爷奶奶说:“你们……和我们一起吃吗?”郑亮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了,我们出去散散步。”郑亮爷爷说着,拉起郑亮奶奶的手,微笑着走了。

  在一声声祝福中,郑亮吹灭了13根蜡烛,在大家的哄闹声中切开了三层蛋糕,然后大家开始吃起来。

  陈远随便填饱了肚子,就托辞上卫生间溜进了郑亮的卧室,上次来过,他知道电脑在郑亮的卧室里,他急着看张婷玉的续篇,他要抢在孙晓磊之前看看她都写了些什么。陈远打开电脑,走进了那个熟悉的网页,用鼠标点到最后,“二只手”的故事顿然映入眼帘。

  陈远在椅子上坐好,所有的注意力立刻与电脑溶为一体。

  《喋血恩仇记》第十回

  《孤独的徒弟》

  二只手

  只听那声凄厉的叫声在夜空中回响许久,你定以为那是高翔鹤被黑影杀死前所发出的喊声吧?其实不然,这叫声并非高翔鹤所发,而是那个黑影举剑劈向高翔鹤脑顶时,被窗外飘进的一个人一掌击在胸上,未等黑影向高翔鹤下毒手,就先被别人下了毒手,所以他一声惨叫,倒下了,高翔鹤也吓晕过去了。

  来人伸手往高翔鹤身上点了几处。

  高翔鹤立即睁开了双眼,灯已经点亮,他清楚地看到站在眼前的人,就是那天在《聚仙楼》碰到的那个穿一身褴褛衣服的人!他又朝地上望去,他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大鼻子老叔,和那个倒在墙角的黑影——蒋安。“大鼻子老叔——!”高翔鹤猛地从床上蹦起,朝着倒在墙角的蒋安扑过去,“我杀了你——!”说着全然不顾蒋安已经死去,伸出手照蒋安脸上一拳捣去。

  鹑衣怪站在一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已经死了。”

  “你?”高翔鹤垂下头,跪到大鼻子老叔的尸体前,眼怔怔地盯着大鼻子老叔脸上比一般人都大的大鼻子,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籁籁掉下来。

  “高翔鹤,就凭你这功夫,还想报娘仇?”鹑衣怪的声音带着嘲笑的口吻,“你的师父也够笨的,叫我,保你一年就能报了娘仇。”

  “不许你骂我的师父。”对那个蒙着面巾的黑衣侠士,高翔鹤绝不允许任何人说他的不是,不仅仅因为他救了自己的命,还因为这些年来,高翔鹤早已和他有了一种父子般的默契。

  “好吧,也许只能怪你笨了,那么你不会不乐意拜我为师吧?”鹑衣怪为自己突然闪出的念头咧了咧嘴角,两眼紧盯住高翔鹤的脸,生怕他摇头或道出个不字。

  谁知高翔鹤听了鹑衣怪的话,竟嗵地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师父!”

  你一定会感到奇怪,鹑衣怪是严世鹏重金请来杀高翔鹤的高手,他不但不杀高翔鹤,还救了高翔鹤的命?这是为什么?当然,鹑衣怪不说谁也不知道!只见鹑衣怪一把拉起高翔鹤的手,“小子,即然你已认我为师,我绝不允许你偷懒,走吧,现在就教你武功。”说着,抓住高翔鹤的胳臂,轻轻一跃就跃到了院中。

  一年的时间如流水般逝过,白天,高翔鹤跟着黑衣侠士练,晚上跟着鹑衣怪练,每个师父,各有各的高招。高翔鹤天生聪慧,将两个师父教的所有招式都一一记在心中。

  终于在一天晚上,鹑衣怪对高翔鹤点头道:“好小子,只要你运用心智,黑珠龙拐定会败在你的手下。”

  “多谢师父教诲。”高翔鹤双手抱拳一拱。

  “早些给你娘报仇吧,后会有期。”鹑衣怪丢下一个异样的笑轻轻跃上墙头,一闪不见了。

  “师父——”不等高翔鹤喊出声来,就见黑衣侠士站到了他面前,“师父。”

  “他是谁?”黑衣侠士的话音里透着冷漠,显然他已经见到了鹑衣怪。

  “我的另一个师父。”高翔鹤紧咬着牙也冷冰冰地说。

  “怪不得你武功长进如此之快,原来是……”

  “我……”高翔鹤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不料黑衣侠士声调突转温和地说:“翔鹤,只要你能有所长进,能报了杀母之仇,再有十个师父我也不怪你。”

  “师父!”高翔鹤头一次从黑衣侠士的冷漠中看到了那份父亲的慈祥来,心中一动,抱拳跪到地上。

  “起来,今晚你要使出真功夫与师父过几招,来吧!”黑衣侠士的声音突然又变得很冷,二话不说,袖子一扬,挥掌就向高翔鹤劈来。

  高翔鹤并不想与黑衣侠士交手,万一自己有个闪失,如何对得起他一片诚心教诲。但他深知师父脾性,又不敢不接,只好先自躲开,伸出右足,往地上一蹲,一脚扫向黑衣侠士。

  黑衣侠士只轻轻一哼,陡地往空中跃起,高举右掌,往高翔鹤后背猛地拍去。

  高翔鹤只觉一股劲风向后背袭来,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向斜里窜去。

  但见黑衣侠士追得极紧,双掌突发,向他猛推过来。

  这掌力是何等功夫,高翔鹤如再不还手,就有可能被黑衣侠士的双掌击伤,他急忙双足一点,倏然往空中飞起,躲过黑衣侠士的手掌。高翔鹤年龄不大,但身形极为灵活,就像一头顽皮的猴子,忽跳忽滚,拳脚并用,招数怪异,层出不穷。

  连黑衣侠士也看得眼花缭乱,这些功夫,有些是自己教的,有些是自己不曾见过的,大概就是高翔鹤说的另一个师父教的吧。虽是师徒,黑衣侠士也不敢大意,他忽地一声长啸,两臂使出八分力道,向高翔鹤轻推猛送。

  高翔鹤竟被他的掌风一推,后退了几步,当下随即稳住,吸了一口气,用出十分力道,双掌夹着一股劲风袭向黑衣侠士。

  你来我往,片刻功夫就战了几十个回合,不见胜负。

  “好小子,还真有你的,看这最后一掌!”黑衣侠士话音里透着激动,不等高翔鹤有什么反应,一提真气,身子拨空而起,速度快得就像一道闪电,直向高翔鹤扑去,身形带着飕飕的风声。

  高翔鹤忙将身体往旁一侧,躲过了黑衣侠士的一掌,侧过的身子也是那么一闪,就见攥紧的拳头向黑衣侠士疾击过去。

  那拳头在黑衣侠士的胸前化成无数个幻影,令他分不清哪个才是高翔鹤真正的拳头,黑衣侠士只好借着躲开高翔鹤那一拳的劲儿,飘上了墙头。“好一个高翔鹤,若你再杀不了仇人,做师父的也是无能为力了,祝你马到功成。”黑衣侠士话音未毕,人已消失。

  “谢师父救命之恩,谢师父辛勤教诲。”高翔鹤望着墙头,眼眶里忽地噙满了泪水,望着黑衣侠士消失的地方,猜出今晚他来是和自己道别的。只片刻功夫,高翔鹤已失去了两个师父,心中突然感到空荡荡的,从未有过的孤独彻底笼罩了他。

  欲知高翔鹤如何排除烦恼,请看下回分解。

  看到此,仿佛真有一种孤独感笼罩了陈远,他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听着厅里大家告辞时闹哄哄的吵嚷声,目光盯住电脑荧屏,觉得心里很有些空落落的,不过,空落中又有一丝兴奋像一股暖流轻轻从心中淌过,因为“二只手”不希望“他”死,又把“他”从死亡中救活了。

  突然,孙晓磊的声音传进了屋子,“陈远呢?郑亮,陈远走了吗?”

  这个孙晓磊,见了面两人就爱争个脸红脖子粗,不见了面还想。陈远着自嘲地笑了笑,想听听他们找不到自己时会怎么样,便竖起耳朵听着。

  “没有吧,刚才还在呢。”郑亮的声音。

  “怕不是和张婷玉说悄悄话去了?”孙晓磊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戏谑。

  “去你的大尾巴狼,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邹雨悦不帮你补数学课了。”显然张婷玉动了怒。

  “哇,你也没走呀!”孙晓磊显得有些紧张的声音。

  传出了同学们的笑声。

  “这小子,说不定自己去玩电脑了,我去看看。”郑亮的声音冲卧室飘过来,随着开门声,郑亮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叫起来:“我猜得没错,他就在这里独自玩电脑呢!”接着,几个没走的同学一下子都拥进郑亮的卧室。

  孙晓磊激动地挤到陈远身边坐下,把个不大的椅子压得吱嘎吱嘎直响,“啊陈远,你是不是又在进行创作了?”边说着边从陈远手中抢过鼠标,在电脑上乱点着。

  “就你这样乱来,什么也看不到。”郑亮夺过鼠标,点到了张婷玉写的续篇,惊讶地赞叹:“二只手,不愧是个才女呀!起来陈远,让我看看。”说着在陈远让开的座位上和孙晓磊挤在一起坐下,转身对张婷玉、夏菁菁和刘颖说:“你们搬几个椅子来,我们一起看,再一起来它一篇。”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当鼠标点完最后一页,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尤其是刘颖,她听说过陈远他们写《喋血恩仇记》的事,心里一直羡慕,想不到能够一起参与了,不禁高兴地一个劲地问张婷玉,“这东西怎么玩啊?怎么写啊?”

  “让陈远给你示范,陈远的拼音打得可好了。”

  张婷玉的话说得陈远脸上露出了美滋滋的笑容。

  不料这笑容一下子就暖到刘颖心里去了,不知为什么,自从邹雨悦经常对她把陈远和郑亮挂在嘴边以来,她竟在心里暗暗喜欢上了陈远,这个热心肠、学习好、满肚子“坏主意”的男生好吸引她,使她的目光在陈远的身上停留的点数多了起来,此时看到他的笑,不禁祈求地说:“陈远,你快坐下示范给我看看。”

  孙晓磊忙给陈远让开了位子,几个人凑到电脑前,接着张婷玉的续篇,七嘴八舌把自己的想法通过陈远的手输进了电脑。

  《喋血恩仇记》第十一回

  《天有阴晴,月有圆缺》

  六只手小队

  两个师父都走了,高翔鹤感到日子一下失去了光彩,小院更显得寂寞不堪,虽有小飞镖、杨三郎与小蝴蝶常来,但那种父亲般的慈严不再有了。

  因见高翔鹤自从走了师父后,脸上很少露出笑容,这日,小飞镖、杨三郎听说小镇上来了个耍猴的,还带着个耍武艺的姑娘,便约了他一起去看。

  当当当,一阵锣鼓紧响,一只不大的猴子便随着锣鼓声在场中转开了圈。它身着红衣小褂,手中举着一面小旗,在地上翻着跟斗,偶尔还高高跃起,在空中挥一下小旗,向周围的人望去一眼,惹得看热闹的人不时发出一阵阵快乐的笑声。突然,锣鼓声一停,那个耍武艺的姑娘便端着一个破草帽,围着人群走一圈。有钱的向草帽中扔几个钱,没钱的也会填着脸说上几句俏皮话,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当然,姑娘与那个耍猴人决不怪他,有钱的出钱,没钱的捧个人场,也算是给那些靠这行当吃饭的武艺人一个极大的面子了。等姑娘收完钱,耍猴的继续敲锣鼓,只等那猴儿精疲力尽,这才收场,紧接着耍武艺的姑娘便出场了。

  “叔叔伯伯婶婶大爷,今天给各位献丑了。”姑娘双手一抱拳,在场子中央转一个圈,就从一旁拿过把刀耍了起来。

  “好!”“这姑娘耍得真不赖。”赞扬声从看热闹人的嘴里蹦了出来,有些人还不时地向场子中间扔几个钱,那只猴儿倒是机灵,躲着姑娘的刀,围着场地捡钱,后又将钱送到那个耍猴人手中。

  “这猴儿真是个通人性的东西。”高翔鹤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枚钱,向那猴儿扔了过去。

  猴儿跳起从空中接过了那枚钱,又学着人样,向高翔鹤抱拳一揖。

  高翔鹤瞥不住乐了。

  正当高翔鹤这边开心之时,却听那边嚷嚷开了:“一个臭丫头片子,也敢在我地盘上哗众取宠,凭那点连猫都踢不死的功夫骗人?”

  高翔鹤、小飞镖与杨三郎立即被这声音吸引过去。

  只见一个五十多岁、不高却壮、不白却丑,满目凶光的男人一把抓住了那个耍武艺姑娘,两只色迷迷的眼珠在姑娘身上打量来打量去,把个姑娘吓得直喊大爷饶命。

  高翔鹤觉得他很面熟,却想不起他是谁来,但见他如此欺负那个姑娘,不禁一阵气愤,一个箭步刚要冲上去,即刻被小飞镖紧紧拽住了。

  杨三郎趴在高翔鹤耳边小声说:“别动,你可打不过他,他是这镇上有名的地头蛇,叫严世鹏,绰号黑珠龙拐,就是那个杀你娘的仇人,功夫极是了得,你没见他身后那几个穿黑衣的人,也都有极好的功夫,这镇上,谁敢惹他们。”

  原来他就是黑珠龙拐!怪不得面熟呢!他正是自己的杀母仇人,此仇不报还待何时?想着,高翔鹤不满地瞪了杨三郎一眼,甩脱了小飞镖的手就想冲上前去。

  “翔鹤,你可不能硬上,这样会吃亏的,你没看见那些保镖,个个都是一流的好武艺,咱们要智取,你瞧我的。”小飞镖拉住了高翔鹤,将手中逗猴儿剩下的几枚钱,一甩手向严世鹏掷了过去。

  严世鹏抓住耍武艺姑娘的胳臂,见姑娘向他求饶,正自得意,忽觉后心风声飕飕,似有暗器飞至而来,知有人暗算,一把松开耍武艺姑娘,急忙转身。因转身稍迟了些,已有一枚钱打在他后背上。他从人缭中一眼就看见了高翔鹤正为小飞镖喝彩,立马沉下脸,嘴里不干不净地骂起来:“臭杂种,敢向你严老爷下毒手,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严世鹏身后那几个穿黑衣的人唿啦一下向高翔鹤他们三个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见严世鹏抓住那个耍武艺姑娘时就已经散开了,此时更是走得无影无踪。

  耍猴人见严世鹏放了自己的女儿,乘机拉着女儿拽着猴儿逃走了。

  场地上只剩下高翔鹤、小飞镖和杨三郎他们三个,高翔鹤报仇心切,见严世鹏向他们走来,正自打算拿出所学武艺与他拼搏一番,不料杨三郎抓住高翔鹤的手,就和小飞镖一起向镇外跑去。

  “臭杂种,你能逃出我的手心?”严世鹏吼着,立即弹身向高翔鹤他们追去。他的速度极快,眼见就要追上了,小飞镖毫不犹豫地从地上连土带石子抓起一把向后甩去。

  “啊,呸,呸!”显然严世鹏嘴里眼里进了不少沙土。

  趁这功夫,高翔鹤他们三个钻进路旁一座小庙里,从小庙的后窗跳出,躲进了一片树林中。

  “为什么拦着我?黑珠龙拐就这么厉害么?”高翔鹤不知深浅地问。

  “可不,这镇上的人谁不怕他。”杨三郎心有余悸地说。

  “难道我们三个还打不过他一个?”

  “我们这点武功算得了什么?只能防防身,要打黑珠龙拐,纯属拿鸡蛋往石头上碰,除非用智。”小飞镖说。

  高翔鹤缄默,三人一起回到三石庄,高翔鹤却突然蹦出一句,“我们三个联手,用智就一定能杀了黑珠龙拐么?”

  “我没有把握,但我想我们可以一试,先想一个万全之策,然后再三人联手……”

  不等小飞镖把话说完,一个脆脆的声音就飘进了院中,“不对不对,你们又把我给忘了,加上我是四个。”

  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只见小蝴蝶轻飘飘地从院墙上纵了进来,她嘟着个嘴,假装生气。

  三个少年早已见惯小蝴蝶这般撒娇的模样,也不当真,高翔鹤顺着小蝴蝶的话说:“当然算上你,我们四个联手,用智杀了黑珠龙拐。”

  说得小蝴蝶嘴儿一咧嘴儿又笑了起来,笑毕,小蝴蝶说:“如果我爹我娘知道我们把那个黑珠龙拐杀了,不定会有多惊讶呢!镇上的人说不定会把我们当救命恩人看待呢!你知道那个黑珠龙拐杀了多少人吗?霸占了多少黄花姑娘吗?人人都恨死他了,恨不能千刀万刮他……”

  小蝴蝶正滔滔不绝地说着,却发现高翔鹤目光呆滞地望着天空。

  天空有只鸟在飞翔。

  小蝴蝶、小飞镖和杨三郎也不禁跟着仰起脸,看着那只在高空无忧无虑、自由飞翔的鸟,他们多少猜出了一些高翔鹤的心境,都默不作声。

  “翔哥”还是小蝴蝶先打破了窘态,“我娘说了,想见见你,还要教你些功夫。”

  “你再说一遍!你娘要教我功夫?”果不然,高翔鹤听了小蝴蝶的话,不愉快的情绪一下便云消雾散,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蝴蝶,你娘也爱笑么?”小飞镖见高翔鹤高兴,便插嘴问,因小蝴蝶爱笑,小飞镖想小蝴蝶的娘一定也和小蝴蝶一样爱笑。

  不料小蝴蝶听了这话,却一下子收回了脸上的笑,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我娘可不爱笑,她的眉头总皱着,常唉声叹气,好象总有心事似地。”

  三个少年头一次发现小蝴蝶也有愁脸,“小蝴蝶……”杨三郎想安慰一下小蝴蝶,但只唤了一声,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能用一双忧虑的眼神怔怔地盯着小蝴蝶。

  当陈远刚把那句“请听下回分解”写到电脑上时,孙晓磊和刘颖一齐不干了,“我说陈远,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三石庄庄主旅游去了吗?为什么总不让他出来?”“干嘛呀陈远?正在兴头上,为什么不写了?”

  陈远不理不睬地关了电脑,起身对孙晓磊说:“从头至尾你就在听别人说,你的构思呢?”说着抬头瞧瞧墙上的挂钟,又对刘颖说:“已经10点多了,该回家了,再晚我爸我妈也该说我了。”然后瞥一眼夏菁菁,“说不定你爸你妈已经等你等得着急了呢!”

  说得夏菁菁真的跟着着急起来,立即就要穿衣服走。

  倒是郑亮有些担心地说:“这么晚了,你们三个女生敢走吗?”

  话音刚落,孙晓磊就拍起了胸脯,“有我大尾巴刺猬狼和陈远,怕什么?”

  几个人商定好由陈远和孙晓磊一起先送谁后送谁,然后几个学生一起离开了郑亮家。

  陈远他们刚一离开,郑亮的爷爷奶奶就推门回来了。一股重重的寒气被带进了屋里。

  “爷爷奶奶,你们去哪儿溜弯了?”

  郑亮的爷爷奶奶并不急着回答郑亮的话,而是问:“怎么样?吃得好吗?玩得好吗?”

  “当然!”郑亮一副满足的样子,指指餐桌,“瞧他们把肉菜都吃光了。”说完却突然想起爷爷奶奶似乎不曾吃过晚饭,便问:“爷爷奶奶,你们没有吃晚饭吧!”

  “想着你们会剩下些什么,随便吃几口就行了。”郑亮奶奶说着拖过一碟油菜香菇,和郑亮爷爷一起大口吃起来,当然,说是油菜香菇,其实香菇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只是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油菜,且早已凉得被油糊住了。

  郑亮从未见过爷爷奶奶这种狼吞虎咽的样子,显然,他们是十二分地饥饿了。自责、内疚像一股潮水突然涌至郑亮的心头,他的眼睛也跟着这股潮水模糊了,什么都勿须问,爷爷奶奶在寒风中忍饥挨饿“散步”了四个多小时,为的是什么?自己居然连饭都不让他们吃就让他们出去了,还口口声声地对夏菁菁说着自己的至理名言:当你失去了,你才会懂得珍惜,而拥有的,你永远不会在意。是的,自己拥有着爷爷奶奶那份人类最真挚的爱却丝毫不在意,难道真的非要等到失去了才想珍惜吗?郑亮的鼻腔一酸,眼泪直冲眼眶,他不顾三七二十一地从爷爷奶奶面前抢过碟子,“爷爷奶奶,别动,只要等一会儿。”说着冲进厨房。

  爷爷奶奶从没教过郑亮做饭,但郑亮居然给爷爷奶奶做了一个摊黄菜,一个热乎乎冒着热气的榨菜粉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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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纪念冰心奖创办二十一周年,我们献上这套“冰心奖获奖作家书系”,用以见证冰心奖二十一年来为推动中国儿童文学的发展所做出的努力和贡献。书系遴选了十位获奖作家的优秀儿童文学作品,这些作品语言生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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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张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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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花子蜕变成小红军的故事,展现乡村小子成长为少年特工的历程。读懂那一段历史,才能真正读懂我们这个民族的过去,也才能洞悉我们这个民族的未来。《少年特工》讲述十位智勇双全的少年特工与狡猾阴险的国民党...

  • 角儿

    作者:石钟山  

    文学小说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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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石钟山  

    文学小说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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