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汉娜·阿伦特》
文章来源: 土豆-禾苗2017-10-01 05:39:39

电影《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 2012)

——我不爱任何民族的人,我只爱我认识的朋友

1961年前纳粹德国高官阿道夫·艾希曼在耶路撒冷接受审判。作为一个曾经的犹太集中营的“死刑执行者”,他在被判刑之前要面对曾经的犹太受害者的种种指控。在审判过程中,很多受害者回忆集中营的情况时,声泪俱下,甚至休克而不省人事。纳粹的残酷灭绝犹太人,我们在很多反映那个时期的电影中都能看到,感受到,比如《辛德勒的名单》等。

《汉娜·阿伦特》这部电影表现了这一世纪审判,然而它是从一个以研究极权主义而著称的哲学家(汉娜更愿意人们称她为政治理论家)的角度来叙述这个事件的。汉娜是个曾被迫害而流亡的犹太人,对于犹太人在那个时期所受的非人待遇,她能感同身受;同时她作为海德格尔的得意门生,又专攻极权主义,她很自然地把艾希曼这个个体放在极权主义的大背景下来观察并思考。

对于艾希曼的罪行,汉娜无意为他辩解或开脱,不过她认为艾希曼的行为是个放弃思考或没有思考能力的人所作出的必然结果。在极权主义盛行的时代,一个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被人为地创造出来,个体服从于这个统治者的命令。杀害犹太人这样一种集体的行为是由个体来执行的,但是这些个体没有个人的自由意志,他们不用也不能去思考自己的行为。

艾希曼正是这样来为自己辩解:他是军人,他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他无法对抗来自统治阶层的命令和意志。

统治者的意志造成了一个群体对另外一个群体的杀戮,那么群体中的个体应该要对这个结果负责吗?当艾希曼被绑架并被押送到以色列进行审判的时候,似乎他早就注定了要被判死刑。但在他为自己辩护时,汉娜意识到他并不是始作俑者,他只不过是执行统治意志的工具而已。

汉娜从哲学的角度来思考艾希曼当初的处境,觉得群体的行为不应该算在他一个人的头上。她的这一观点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很多犹太人认为她竟然同情一个沾满犹太人鲜血的纳粹头子。

如果说她的这一看法仅仅让人对她不解,那么她的另一个观点则让她众叛亲离。在纳粹时期,六百万犹太人被杀害了。汉娜认为如果犹太人领袖不是选择和纳粹合作,而是介于合作与抵制之间的话,因为全然的抵制是无法做到的,那么伤亡的人数应该不会这么巨大。她的这个观点一刊登出来,她马上成了众矢之的。不但普通的民众无法理解,连她的好友哲学家们也纷纷和她断绝关系,因为她对犹太领袖的诬蔑。

在有关表现犹太人被押解到集中营的电影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镜头下犹太民众们非常有序地行进,神情也很平静,似乎他们是在迁徙到另一个地方,而不是有去无回的集中营。汉娜的这番话也让人们反思犹太社团领袖(长老)在当时到底起了什么作用?扮演了什么角色?领袖们让老百姓和纳粹合作了吗?他们知道等待着犹太人的是怎样的命运吗?

这里给大家推荐另一部电影“华沙起义 Uprising(2001)”,这是部关于1943年华沙犹太区起义的片子,其中加拿大名角Donald Sutherland扮演的犹太长老绝对不是一个孤零零的案例。

因为她的观点受到异常激烈的攻击,汉娜的生活和工作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然而她并不后悔自己说出这样的看法。她一直在思考,从学生时代跟从海德格尔学习怎样去思考,到自顾奋勇亲赴以色列参加世纪审判,直到去世,这个极权意识形态下个人的生存处境问题仍然困扰着她。

以下这个链接是汉娜这部电影的一些台词记录,不一定准确,但先读一下这些台词或许可以唤起你对汉娜这个人物的兴趣,毕竟有些电影是得先了解以后才能看出味道的。

http://www.360doc.com/content/15/0325/15/6080914_457946714.shtml

(另外顺便再介绍给大家两部电影:1,旅店 Austeria (1982);2,诉讼Gett (2014),这些都可以帮助大家从另一个侧面了解“犹太教”这个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