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溪山庄—99—手撕地球
文章来源: 民.工2019-04-08 17:06:22

手撕地球  

鸽溪的溪水里有很多浮萍。这些浮萍自然生长,在不经意间,已经遮掩了溪水的水流。

我很无奈,因为从地下室引出的泉水只是涓涓细流,难以冲走这些浮萍。

更为无奈的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在引流水塘的溢水时,为了节省管道和减少挖掘量,我没有把引流管引到溪水的上游。如是,即便下雨,汹涌的排水依旧无法把上游溪中的浮萍冲走。

我站在石桥,看着覆满浮萍的溪水,只能叹息。重新安置地下管道,不仅意味着要延长引流管,更意味着需要再次把地面挖开。

挖沟,挖沟,在鸽河河谷,我已经不知把地球挖开了多少遍。

为了一份未来,我并不厌烦挖掘土地。但对这种“返工”性质的折腾,却感到很无奈。

折腾,总要伴随着牢骚。在鸽河河谷的角落,我是无法向任何人去絮叨的。既然要折腾,便只好去听任折腾了。其实,有史以来,人间更新换代,变法进退,社会总是被人折腾着。即便是地球,人们开山筑路,填海疏河,也仿佛总是让人去折腾的。

就在前些天,网上议论着厉害国的新影片。我没看过这厉害的《流浪地球》,也没心思去看这些不着边际的厉害影视作品。但从简介,我便知道这部片子,一定与那些厉害的抗日神剧一样,肯定是不合逻辑的太空功夫片。

早年的神剧“老三战”看过无数遍。但很遗憾,如今的抗日神剧,我只看过片段。这些片段,也仅仅是人们用来取笑开心的。

对于我,手撕鬼子不大好办,手撕地球却是容易的。

在这偏远的鸽河河谷,我有的是力气,没有鬼子,也绝对能撕点什么。

锹挖,手撕,我没有挥汗如雨,但的确汗出如露。我花了近两个小时在地球上扯出个长长的人字形口子,暴露出埋藏的部分管道,同时使一条口子的下端抵至溪水上游。

我起出管道,并用旧塑料管加以延长,然后再把延长的管道缓缓弧进新挖的口子。在溪水的上游开放出口,粘土封水,最后覆土,再将管道埋进地球。

手撕地球是容易的,但把撕开的口子缝上,却花了我小半天的时间。

我看到,世间所有虚浮无根的东西,都会随波逐流。引水口的位置更改后,效果立竿见影。溪中的浮萍,转眼无踪。

消失掉浮萍的溪水是清澈的。水流的增加,也让溪水有了瀛瀛水声。

几周后,草坪曾被挖掘的地方绿草茵茵,痕迹已难看出。

日照每天都在延长,春天蔓延开来。阳光下的花草都在缓缓伸展。因为花朵,院落再次变成了花园。

水金盏开放了,此时水塘的岸边已满是花朵。到处依旧是盛开的水仙。围栏的连翘也在开着。每年的此时,院落有很多黄色的花朵。

鱼儿也开始觅食了。水塘里的几千条鱼,把水搅得很浊。我很无奈。院落的小湖没有完成前,这些鱼只能挤在这个只有200多平米的水塘。

令和元年,樱花待开。但鸽溪小小的樱树,并没有什么引人的风采。此时已是四月,鬼子没来,兔子来了。

花坛上到处都是兔子挖的浅坑。院落的花草再次被野兔毁坏。每到下午,总有几只野兔在院落的远处蹦蹦跳跳。我只能用铁丝网暂时护住少量的花草。如果野兔继续为害,我只能把枪拿出来。

我想,在这芳花迎春的季节,既然撕不到鬼子,手撕兔子,该是容易的。只是我周末刚去附近的农场打过猎,冰箱里还冻着好几只待撕的兔子。

清澈的溪水在眼前流着,无休无止。我站在溪边,看着春天再次把沉睡的花草唤醒。一只野兔在不远的地方出现,蹲在草坡看着我。

我想,在这充满生灵的地方,去做个鬼子,当个野村观兔郎,其实蛮好。

我在想,世界充满无奈,却总是用生克来圆满。在鸽溪的院落,除了挖沟撕地,对着毛绒绒的小兔生气,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其实,如果拥有一双手,除了去撕兔子撕鬼子,在这座星球上,很多东西都是可以去撕的。那些不平的事,那些胡言的文,那些荒谬的思想,那些邪恶的制度,那些卑鄙的政党,那些无耻的谎言,等等等等,如果没人去撕,是不会自行碎去的。

我在鸽溪的院落,在汗水中撕开一块草坪,仅仅因为一丝小小的不满意。也仅仅是因为那是自己的天地,我可以用双手去更改那些不如意的东西。只是在这个星球上,面对那些无法满意的事,我又该如何呢?

对任何人,如果仅仅为改动一片土地,手撕地球都是容易的。但面对世界上那些需要改变的事,有多少人会去伸出双手?

所有的邪恶都是需要一份制约的。而制约,却需要心的参与,更需要正义的力量。我看到,世界上最感人的,都是那些能够抛却自我,用身行去捍卫正义的人。这些人都是勇敢者。

我知道,勇敢者的人生都是从心的,不需要号角。

感谢!

以此文,表示对清华大学许章润教授,以及所有签名支持者的尊敬!

音乐:Babriel’s Oboe (Main theme from film The Mission) . Ennio Morric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