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传(上)
文章来源: Luumia2016-02-24 12:56:19
其实多年前就翻开过这本书,只是因为年轻心静不下来,翻了数页就弃置一旁。前段时间重新读,没曾想竟一头扎进去,感慨万千。我的读书习惯也许并不怎么好,再好的书也只读一遍(“红楼梦”除外),基本上是不求甚解。所以下面的读后感全凭当初阅读之印象记录最初之感动,与原著有出入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渴望爱情
 
他的爱情始于21岁。那年他在伦敦某个画廊当见习生,借住在当地人家。房东家水蜜桃般的青春少女厄修拉犹如春天湖面上的风,撩拨着他的心弦。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在心里不断地斗争着:“说?还是不说?” 。可是他似乎生来就是言辞笨拙的,好不容易嗫嘘说了出来,却招致一番冷嘲热讽,最终连房东家的门都砰的一声朝他永闭。可是爱上就是爱上了,不管对方的回应,那颗心燃烧不止。即便回到了荷兰,即便身无分文,他还会在周末经历车船劳顿,再走上二十多个小时,只是为着看上她一眼。当那一次,鞋底磨掉了,衣衫褴褛地接近那心仪中的房子,远远地,看见的却是一场婚礼:心中的恋人一脸幸福娇羞地依偎在新郎身旁......当他大病初愈时,端详镜中人:那火红的头发,倔强的梵高家的额头,粗糙的五官,他怪自己长得丑,不能赢得女人心!
 
那时他跟彼得森牧师学神学,期待着进阿姆斯特丹大学,将来也成为一名牧师,和父亲一样。偶尔去表妹凯家做客,感受到了表妹家庭生活的爱与温馨,更看到了生活中美丽温婉优雅娴静的女人。后来表妹新寡,带着孩子来梵高父母家养息。他陪着表妹还有孩子在春天的田野里散步,在无垠的原野里他支起画架,凯在草地上坐着从篮子里拿出针线,孩子在一边嬉笑奔跑......他陶醉在这梦境般的时光里了。那曾经埋藏在心中的爱在这朝夕相处中萌发了出来,可是表妹却扇了他一耳光,说道 “无耻!” 他不相信表妹不爱他,虽然父母一个劲地问他 “你能够养家吗?” 他却要听她亲口说出来!执着地跑表妹家,吃闭门羹也不放弃。最后一次,当手放在燃烧的蜡烛上,皮肤烧焦的糊味在房间中散开时,他听到了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的 “不,永远不,你这个疯子!” 爱情之火就此从生命中熄灭......
 
在海牙,在艰难的学画初期,在一个破败的街头小酒馆里遇着了克莉丝汀——一个游荡于街头的洗衣女。他同情她比他还要苦难的命运,她对他心存些许感激与温情,他们生活在一起了。当他在弟弟精神上的理解与经济上的支持下,把昔日简陋的画室布置成了温馨的家。他陶醉在这温暖的家里了:摇篮里睡着粉嫩的婴儿(虽然并不是他的),摇篮边是正散发着母性温柔的克莉丝汀,还有边上专注玩耍的小男孩(虽然也不是他的),墙上挂着伦勃朗的“圣家族”(图片)。他在心底祈祷这样的生活永继!可是经济上老有问题,加上给克莉丝汀治愈顽疾,更是雪上加霜。经常没有饭吃,克莉丝汀就会回归老本行:到街上鬼混。贫与贱犹如孪生鬼魅,形影不离。最后在贫贱之中,克莉丝汀撕裂了他的心,那初现的现世中的温暖生活之门向他切底地关上...
 
当然还有玛戈,那个疯狂爱上他让他不知所措的可怜的女人!那个守着母亲和四个姊妹,被耽搁了青春的可怜的玛戈!在四十岁到来之前的最后一刻,回到父母家生活的梵高走入了她狭小的天地,她把积攒了整个青春的情和爱都倾涌而出将他淹没。他接受着她,出于善良与同情;他却感觉不到爱她。但他在这份爱情中看到了爱厄修拉的自己,也看到了爱凯的自己,他在自己受到的伤害中弥补着玛戈......他愿意和她结婚,甚至私奔。可是玛戈家情感精神变态的姐妹宁可牺牲妹妹,也不能成全这份在她们眼中的“不伦之情”。因为在乡村世人眼里,梵高是个整天游手好闲只会在画布上涂抹的“疯子”!玛戈最后被家人送进了精神病院。
 
见证苦难
 
进不了神学院,成为不了牧师,那么就当一名福音传道士,那种走乡窜村传播上帝福音的人。梵高就这样来到了僻远的煤矿小镇。人们住在简易的棚子里,家徒四壁,只有屋子中间一个生火做饭的铁炉子,一张桌子围几把破椅子。孩子们没有衣服冬天只好整天呆在床上,这也只是小小孩。因为无论男孩女孩,一长到7岁就要像他们的父亲一样下到800米深的简易的矿井里,为每天的土豆与面包在炙人的高温和弥漫的粉尘的矿道里挥汗如雨。他们一般都活不过40岁,因为这之前也许在频发的某一次的矿道塌方,瓦斯爆炸中丧命。如果感谢上帝,次次灾难都能躲过,那么从20来岁开始他们就会被日益严重的肺病折磨,直到再也立不起身来,蜷缩成一团,死在阴暗屋子里的破床上。一代代矿工的命运莫不如此。
 
梵高要把上帝的光和爱传到这些生活暗无天日人的心慕中去。他穿着洁白的衬衣黑色的礼服来到矿工昏暗的家,看着眼中的这一切,转身回到寄宿的房东家取出自己所有的衣服,挨家挨户地送到矿工手上。可是杯水车薪,当他把身边所有的财物全部换成食物与衣服带给矿工后,苦难依然无边无涯。他在思索 “万能的上帝看到这一切了没有?面对苦难和不公正难道只有悲悯的俯视?” 他已无衣可送自己亦无衣可穿,晚上在寒冷的空棚里他披着麻袋向矿工宣讲上帝的爱与温暖,疲劳了一天的工人喜欢听这个“好心肠”的兄弟讲出的一折折动人的故事。但是第二天天不亮他们还是要提着矿灯,下到地狱般的矿井里与塌方和瓦斯爆炸争夺那一天的口粮。
 
饥饿与热病把他击倒了。福音堂的俸禄虽然按期寄来,可是矿工中有无数的灾难要去救助:矿难中的死伤者,生病的孩子,挨饿的母亲...他和他们在一起。但这种与苦难众生没有距离的“不堪”传到了福音堂,当他们派来的人在阴冷的夜晚看见他身披麻袋在那一堆怎么洗也洗不净的黑脸膛人之间播讲着上帝的仁爱,他们认为他玷污了上帝的事业,愤慨地将他除了名。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