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缘未尽消
文章来源: 波城冬日2021-08-06 11:17:59

幸而缘未尽消

------读阿尘的《不道离情正苦》

-孙兰

本是金童玉女的一对,却被命运的大手拧折了情缘的枝桠,他们向分叉的方向伸展枝干,接受自己所能触及的阳光。原以为会在各自的空间抽枝结果、各自安好,谁成想,末梢会再度交集,姻缘会再结连理。

喜欢这种带着“终成”结局的圆满,那些穿插在枝蔓间的旁枝末节便因此成了半径,历经曲折越多,半径蜿蜒越长,最终的圆满则更大更满,满到足以慰藉余生,

好友阿尘去年在文学城的连载小说《离婚之后》近日出版了,现更名为《不道离情正苦》,该故事写的便是这样的一种圆满。

阿尘的叙事手法非常出其不意。初读这部小说,我真以为她是在写“离婚”,然后“之后”,如题所述。毕竟在海外文学中,婚姻触礁是一个非常常见的写作切入点,或因生存压力,或因情感孤寂,再或是因际遇不济,原本的信誓旦旦经不住命运的一指弹破,只不过破裂的方式和纹路不同,也就形成了千篇“不”一律的故事。一开始,我就是以为阿尘是选了一种“破裂”,写一场“离婚”而已。

即使选题看似老旧,我仍不敢小觑阿尘,我等着她将这样一个泛题写出新意。欧阳蓁与夏进鹏,这对离婚男女一出场,我也准备好了,准备好陪着他们,跟着郁郁,跟着悲悯,跟着唏嘘,感喟这命运的弄人之手把这对俊男靓女放在煎锅上颠来覆去……

然而,跟着跟着,我就发现自己跟丢了,蓄足的感动一时间无的放矢,却在真相显山露水后一泻千里。再品故事的名字“离婚之后”,就有了另一层的理解:此处的“后”不是时间概念的“after”,而是空间范畴的“behind”!阿尘不是在写离婚的前因以及后续,她是在写离婚这层帷幕之后,原本被遮挡的动人故事。

真正的男女主人公是欧阳蓁和张鸿涛,他们相遇在最好的年华,彼此赋予对方最真的情感,在希望即将开出花的时候,却遭风摧雨残。因为这世上总有避不开的小人,小人们还常常得志,偏偏命运公正的裁决又缺乏时间观念,让不计其数的蓦然回首变成了交错而过,让圆满姗姗来迟。

青春韶华,怎经蹉跎?这份圆满,迟到了二十五年,好在,迟到总胜过缺席。

在圆满来临之前,大大小小,阿尘安排了不少交错,有看守所铁窗前决绝的缄默,有街心花园处漠然转身,还有机场里说的不要再见的再见……让人读来扼腕不已。然而思念不止,追忆不休,每一次的思及对方、念及过往,都是把心撕开,强行灌进它不能承受的痛苦,痛至麻木,也成了一种不结痂的愈合。

痛到极致时,结尾的圆满突如其来,这种措不及防的happy ending让我初读时有些错愕,但转念一想又有些释然。近代学者谭献在《〈复堂词录〉序》中提出一种论词主张,  “作者之用心未必然,而读者之用心未必不然“,指作者在创作时未必有那样用意,但读者却可以有那样的联想。

我的联想是这样的:欧阳蓁和张鸿涛,高颜值高智商,他们外观和智性方面的配置都很高,漂亮的漂亮,帅气的帅气,还都是学霸与精英;可是他们情欲系统不太健全,忒能克制了,年少时敢于迈出的腿却在这时止了步。发乎情、止乎礼,让他们这二十五年情感的待机状态变成了几乎要死机,长相思差点儿就成了长恨歌!

要不我怎说阿尘这部小说情节安排得出人意料呢?虽说是情感小说,但阿尘写的不是脂香粉浓的闺阁文学,更像是逻辑缜密、结构复杂、气势恢弘的社会小说,其遒劲的笔力把设计渣男入套和报复小人那几章写得酣畅淋漓,让人拍案叫绝。

那么,结局的圆满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疫情这一年,朋友之间也闭门锁户,不甚来往。我浑浑噩噩地虚掷一岁,而阿尘,一边层出不穷地做着美食,一边把写字的手艺揉搓得更加娴熟,她盘坐于电脑前,不动声色,运笔如飞,靠故事里的曲曲折折丰富了单调的生活,也把我们这些读者放到过山车上,随故事起伏颠了个回肠荡气。疫情甫一结束,她便裹着这部小说如蝶般破茧而出……

我叹服于她的勤勉与才气,叹服她始终能心无旁骛地笔耕不辍、仰屋著书,希望有更多的人跟我一样,有幸读到她的作品,团粉她!

阿尘出书,我跟着莫名地激动与兴奋。她在北美文学城的笔名叫“波城冬日”,昵称“波波”或“冬日”,可我坚持唤她“阿尘”,以彰显——亲疏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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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孙兰:

冬日好友,作家,喜爱书法和画画,是《艾玛穿越中国》和《艾玛穿越中国 成语篇》的作者之一,两本书皆由中国华语教学出版社出版。好友孙兰参与了《不道离情正苦》的校稿,这里再次感谢。

下面是孙兰的随意画作。俺现在后悔啊,当初应该要求出版社请好友孙兰设计书的封面的,捶胸顿足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