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正反两种意见,赫尔兹尔此时坚决主张,以色列人应有另一次的 “出埃及”,方能摆脱长期的苦难。锡安山就是回归的总目标。他的主张,当时被称为“锡安主义” (Zionism), 一直沿用至今。锡安山,是圣殿与大卫城的所在地,是昨日以色列人敬拜神和历史上享有殊荣之处。是他们宗教与历史的源头。赫尔兹尔无疑地提出了划时代的号召,赢得了大多数生活在苦难中的犹太人所支持,他终于成为 “锡安主义运动” (Zionism Movement) 的领袖。《犹太人国家》一书,是锡安主义运动的理论基础。锡安主义运动,就是以色列复国运动。此书在写作过程中,作者当时感到有奇迹与他同在,他在一八九六年二月十四日的日道:“My five hundred came this evening, When I had the bundle carted to my room, I was terribly shaken, This package of pamphlets Constitutes the decision in tangible form. My life may take a new turn” (五百小册子是晚送到,当我亲见这捆书册推进房中时,不禁甚为震惊!因这包小册子包含着实质性的决志,使我的生命历程面临一个崭新的转折) 在第二天的日记中,他又道:“Mean while, the Pumphet appeared in the book shops.” (第二日,该书已在许多商店出售) 由于赫尔兹尔提出了以色列人二千年来的希望,全世界各个角落遂派出代表,前来参加一八九八年八月二十九日在瑞士巴塞尔城 (Basel) 召开的“第一届世界锡安山主义大会”(First Zionist World Congresses)。会议的开幕式,首先由著名学者立普博士 (Dr.Lippe) 带领全体一百九十七名代表向耶和华祷告,其祷词是:
“Blessed art thouO Lord our God, King of the Universe, who has kept us alive and brought us to witness this day!” (保守我们存活至今,并带领我们来为这个世代作见证的神啊,我们的主,全宇宙的君王,你是配得称颂的) 与会代表们在那一刹那激动不已,有些人竟然声泪俱下,祷毕,由赫尔兹尔发表政见演说,全场掌声雷动。他说:“We have Returned home!Zionist must return to the Jewish land!The world again recognized that he Jews werea people They need a strong organization, and had nothing to hide. The movement would have to become for greater,much more ambitious and powerful.” (我们已经回家了!锡安主义者一定要回到犹太全地去:全世界已再一次地认识到,犹太人是一个整体的民族!他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组织而不再隐藏了……复国的运动必须增强、更具进取心和更加强有力。)
他的提议在热烈欢呼中通过了。据一位目击者本阿米 (BenAmi) 后来写说:“He seems to be a Royal descendant of David arisen from the grave and appears before us in the grandeur and beauty with which legend has Surrounded him”。(他好像是大卫王的一位嫡裔从坟墓中走出来,以庄严而美妙的形象在我们面前突然现身,他正是世上传奇的中心人物。) 赫尔兹尔立即成为全世界以色列人的领袖,有人称他为“当代的摩西”,他所召集的第一次锡安主义会议,也被誉为“A Milestone in modern Jewish history” (现代犹太历史的里程碑)。一八九八年,正当锡安主义运动旗开得胜,全世界为之震惊不已的时候,占领巴勒斯坦的奥托曼土耳其帝国,则恨之入骨,视之为眼中钉。就在锡安主义者满怀豪情的一刹那间,土耳其秘密警察派遣一名卧底的间谍,名叫涅弗林斯基 (Philip M. Nevlinsky) 打入锡安主义组织,并取得了赫尔兹尔的信任。成为他的左右手。涅弗林斯基本系奥地利驻土耳其的外交官,平素贪财好色,一经土方重金收买,即干起这见不得人的秘密勾当。他以亲犹和外交专家的姿态赢得了赫尔兹尔这一介书生(记者兼文学家)的信任,规列各种内部的秘密会议,对锡安主义运动遂了如指掌。甚至连赫尔兹尔性格软弱的一面,也掌握得一清二楚。这名间谍,与土耳其苏丹 (Sultan, 君主之意) 阿布杜尔哈密(AbdulHamid)有单线联系,专门负责“放长线,钓大鱼”的工作。赫尔兹尔毕竟是未经复杂政治斗争的文人,遂入了土耳其间谍的圈套。同年,赫氏且把这个卧底间谍带进在伦敦召开的“第二届全世界锡安主义会议”,让他全盘掌握到复国计划和筹款途径。正当这个间谍把情报正要付邮递出时,奇怪得很,此人突然于一八九九年四月死于非命,死后被人在寓所发现这封尚未发出的情报,身份才暴露出来。
当笔者读到这页历史时,心中震惊不已,要不是冥冥中那位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的神在暗中保护他的子民,这个险恶的间谍案怎能发现?按理,作为一个民众运动大领袖,赫尔兹尔事后应对此事深刻检讨,总结教训。但是,赫氏只在他的日记中写道:“It was impossible to establish whether he had done anything for us with the sultan or even if he was in a position to do so” (我们不敢确定到底他有否为我们在士耳其苏丹那里做了什么事、抑或有权那么做。) 这样轻描淡写,遂使运动开始有了分歧和争论。有些人就这一间谍案事件,指出:“Nevlinsky had done the Zionists a great deal of harm”(涅弗林斯基已为锡安主义者造成巨大的伤害)。事实确实如此!但是,赫氏并不以为意。赫氏在外交政策上,聘有二名顾问。其一,是这名卧底土耳其间谍,其二,是英国人威廉赫克勒 (William Hechler)。后者本系驻维也纳英使馆外交官,基督徒,生平信仰圣经预言。史书上对他曾有这样的描述:“He believed that according to the prophets Palestine will be restored to the Jews, and he was firmly resolved to do his share towards the fulfiement of this biblical prophecy.” (根据历史上众先知预言,他相信巴勒斯坦将再为犹太人所复兴,他本人已愿坚决去分担这个责任,使圣经预言付之应验。) 但是,赫尔兹尔并不重用此人。此人因基督徒身份被犹太所不容,继而遭人排斥,最后在运动中销声匿迹。带罪的犹太人不认基督,也抵制基督的信徒,自古皆然。恰恰是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使赫氏不久就被筛弃。英年早逝。土耳其卧底间谍猝然死去,但赫尔兹尔却仍不放弃对土耳其苏丹的秘密外交。在赫氏眼里,土耳其苏丹是军事占领巴勒斯坦的权威人物,只有和他谈判才能取得些少土地,使回归的以色列人得以立足;然而在苏丹眼里,却认为赫尔兹尔只是一件可加利用的工具而已。
一九O三年八月,是锡安主义运动和他本人生命历程的转折点:这一年在瑞士巴塞尔召开了“全世界锡安主义第六届大会”,会上,赫氏一派以二百九十五票对一百七十八票的多数,通过一项提案,名叫“Send a commission to East Africa”(派出赴东非的委员会),这个委员会的出现,说明该运动已经偏离了圣经的大方向,沿着人为的轨道滑到并非上帝允许的地方去。其历史背景是这样的,英国当时曾表态愿借给东非属地乌干达 (Uganda) 给犹太人作复国的尝试,藉以表达英国对犹太富翁罗斯查尔德斯 (Rothschieds) 的答谢。因为罗氏曾于一八七五年为英王国政府筹得一笔四百万英磅的巨款,作为收买苏伊士河的权益,从而使英国在中东赢得了巨大的战略利益。乌干达是贫瘠不堪的不毛之地,英国只是一举手之劳就将此地占领,此时慷他人之慨,分点地给犹太人,做做人情。这种政策,本来就是一向工于心计的英国人在外交上的两面手腕,根本上和耶和华所作的应许背道而驰。但是,犹太富翁罗斯查尔德斯却接受了,并把这种人为的安排,推给了锡安主义运动。当濒于失败的赫尔兹尔受到英国人和犹人巨买这种权益安排的支持时,遂改初衷,并进而利用多数票,通过了这项“转向东非”的决议。迅即,就导致整个运动的衰败,那些亲历一八八零年沙俄大屠杀、从血泊中逃出来的犹太人,群起而攻之,史书上写道:“Herzl was called a traitor” (赫氏被指责为叛徒),继而,“A Zionist student tried to kill Nordau” (一位锡安主义学生试图杀害诺尔道——赫氏的副手)。七年前曾被誉为 “先知” 的赫尔兹尔,至此一败涂地!他究竟败在什么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