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花棯(番石榴)
文章来源: 我冇醉2012-09-23 13:09:16

 

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妨长作岭南人。

 

 

     这是苏轼《惠州一绝》赞美岭南荔枝的诗,诗中还介绍了卢橘和杨梅,如苏轼当时能吃到花棯的话,我想他会将花棯这水果入诗也不一定。

     花棯是舶来品,是南美水果,在清初时引进中国。乡下的花棯有几个品种,胭脂红,红囊,白皮,米仔和昂光青。胭脂红最正,果熟时,果嘴又一圈胭脂红而得名, 清甜芳香,最喜欢那种沁入心肺的果香。花棯刚熟的时候,清爽脆口,叫生水花棯,和熟透时那种软香又是另一重风味。花棯利尿,仔多,吃多了会便秘,很多人不 喜欢,但我一吃起来就收不了口。

     以前我们生产队围里的中心河两边都种满了胭脂红花棯,花棯刚熟的时候,我们小孩就会到葵林偏僻的花棯偷食禁果,对面河生产队的一些果树伸到河里,我们游水 的时候也会来个顺手牵羊,割禾时,花棯的季节已到尾声,休息时抬头一望,一两个漏网之鱼也往往带了意外的惊喜。

     分田到户后,堂伯承包了生产队所有花棯,每年收成时,他就花一两块钱一天顾用乡中的少年帮他摘,我也加入那收获的行列。那时每天早上四点左右就要起床,因为花棯熟得很快,要在十点前摘得的生水花棯越多越好,生水花棯硬身,不易瘀烂,容易收藏。

     一到围头就两三个人一边河开始摘,花棯果多,满树都是,当然是边摘边吃,一开始专挑又红又大的,后来就找一种叫黑囊的才吃,那是熟透,沙囊的花棯,又香又 甜。摘完一棵树就转到另一棵树,一箩满了就有人换箩,许多时候下雨,暴阵雨是还好,猛烈的雨点打在赤膊的上身,麻麻微痛的感觉,痛快,爽!但绵绵细雨时, 就有点不好受,虽是盛夏,还冻凉冻凉的,一个早上下来,口唇都黑了。这时贪快,就在树上摇,让熟果掉到河里,然后再下河捞,反正都已湿了。摘花棯最怕是遇 上毛毛虫,毛绒绒,五颜六色,我会过敏,有一年碰上了,周身起了红斑,很痒,尤其在关节和腋下,辣辣的痛。摘完了就装船运到收购站,有时也有小贩到围头来 收购,一些好的,两个孖仔堂兄就拿到车站或渡口卖。

     除了夏天,冬季还有一造‘四季花棯’,由于气候的关系,都是生水花棯,很少有熟的。那时就没人管,小孩就在周末到葵林里钻。堂伯一直都承包花棯,出国五年 后,回国腐败,那些花棯还是他管。最近几年,很少见有花棯在市场上卖,问起朋友,说熟的果里面都长了非洲果蝇虫,很难找到好的。

     家乡的水果,除了荔枝和龙眼,就数花棯了,或者我喜欢花棯还要多一点,中国超市一减价就买很多,有时四五刀一磅也要买几个来解馋,老婆肯定会说,这一个花棯就等于你一个牛扒了。真的很喜欢花棯,就让我来改一改东坡学士那首诗。

 

 

圭峰山下四时春,胭脂石榴昂光青。

日啖花棯两三个,不枉已是新会人。


很诱人,流口水了。


生水的,又是一番风味。


小的是老树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