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之前的那段日子是所有的公司最忙碌的日子。博望集团虽然传出了些内部争斗的八卦，但是随着赵迦楠用自己的手指抗争父母和祖母对自己的安排，住进了医院，公司里暂时安静，大家各司其职，跑银行的跑银行，收帐款的收帐款，做工程的忙着工程扫尾，招聘人才的，也在年底的时候进行进一步的感情联络。

都忙得四脚朝天。

公司的服务器几次差点荡掉，林叶子和冯智全力合作进行抢救，总是在第一时间快速修复，总算没让暗流涌动的董事会发作，当成出气筒兼炮灰。

所有的人都知道上头不痛快，走路都踮着脚。

好容易等到放假，林叶子最后一天带了行李包来上班，打算上头一声令下，就打车去火车站去上海。

终于在中午，冯智说：“你要走可以走了。不过保持你的手机在联络状态，万一公司有什么急事可以找到你。”

林叶子笑嘻嘻地说：“好的，谢谢！”她将自己的私人物品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拎起行李往外冲。

迎面几乎跟胡启东撞了个满怀。她的额头撞在胡启东的下巴上，几乎将胡启东的下巴撞得掉下来。

胡启东本能地捂住下巴，林叶子也感到额头一阵阵地发酸。她揉揉额头，看清楚是谁，连忙不住地鞠躬道歉：“胡经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胡启东反而给她逗笑：“行了，我不是得理不让人的小男孩，你别吓得跟见了无赖似的。这么急急忙忙，这是去哪里啊？”

林叶子顿了顿，脱口撒了个谎：“我参加了个旅游团，到外地去旅游！”

胡启东一副了然的神情：“那你急着赶时间吧？赶紧走吧，别耽误了。”

林叶子一个鞠躬，一溜烟地消失在公司的大门外。

胡启东笑着摇摇头。

林叶子到公司楼下，等了好久都没打到一辆车。她觉得办公楼前打车的人太多，于是向外走了几个街口，犹豫着是再走一段路去坐公车，还是接着打出租。

正犹豫着，刚好赵迦荑回公司，看见她停下来问：“叶子，你这是要去哪里？今天很难打到车，我送你吧。”

林叶子犹豫着。

赵迦荑再问：“去哪里？这里不好久留，警察要抄牌。你别跟我客气。”

林叶子终于说：“我去火车站。”

赵迦荑示意：“快上来，一会儿的功夫，又不远。”

林叶子上车坐下。赵迦荑问：“你春节不在本市？”

林叶子说：“不在。上班再回来。”

赵迦荑惋惜地说：“唉呀，多可惜，还想找你玩呢。迦楠出院了，萧雨要回她妈妈家，我跟迦楠落了单。”

林叶子笑：“来日方长。等回来再一起玩。”

赵迦荑点头：“好的。我跟你说，迦楠有两个合伙人都不错，我很想让你们见见面，看看有没有发展的可能。”

林叶子抿嘴一笑——她自己还单着，这么热心地为别人牵线搭桥，真是难得热心。

火车站很快到了，林叶子挥别赵迦荑，拎着包朝售票大厅跑去，修长的腿配着一双平底靴，显得充满活力。

四个小时之后，她站在罗瑞星的家门口。还没等她按门铃，门开了，罗瑞星伸手接过她的行李包。

她扑到他怀里，双臂圈住他的身体，几乎把他冲了一个趔趄。行李包落在地上，他们紧紧拥抱。

一个世纪有多长？天长地久有多长？他们似乎拥抱了那么久，久到已经暮色四合，天地苍茫，她抬起头来问：“有没有想我？”

“想了。”

“有没有每天想我？”

“想了。”

“有没有每一个钟头都在想我？”

“想，真想，想得恨不得坐火车去看你！”

她又把脸埋进他的怀抱。

罗瑞星拍拍她，将她拉到沙发坐下，说：“累不累？你先休息休息，我去做饭，等下我们一起吃饭。你要不要去买点过年的东西？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瞎买了一些，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

她用手指摁住他的嘴唇，说：“嘘，别说话。你买的我都喜欢。别说话，别说任何的话。”说着她跪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低下头凑在他眼前，将红润的唇叠上他的唇。

罗瑞星身体变得僵硬。他举起手，却不知道该把这手放在哪里好。林叶子左手伸出来握住他的大手，将之放在自己的腰上，右手握住他的另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背上。她腾出双手捧住他的脸，细细地吻着。

她的舌灵活柔软，像一条温柔滑腻的小金鱼，在他的嘴里游走。他扑捉着这条小金鱼，却觉得它时而调皮顽劣，时而温柔无比。她一直推一直推，把他推到了靠背上，整个头仰起来，接受着她略带进攻性的抚慰。

她停住，在他嘴唇上亲一下，在他的鼻尖上吻一下，命令：“说爱我。”

罗瑞星窒息。

她俯下身对着他的唇探索他的舌，蜻蜓一点，命令：“说爱我！”

罗瑞星无法抗拒地说：“我爱你。”

她微笑：“爱我到永远。”

“我爱你到永远。”

她又吻他。

他的胳膊在她的后面渐渐地收紧。他紧紧地报着她，希望能抱她一生一世，他热烈地吻着她，愿意吻她到永远。

一生一世有多长，永远有多远。也许，对于别人不能确定的诺言，对他来说非常容易。

他感到胸口一阵一阵的剧痛袭来。

最后，他们面对面地彼此拥抱着，她用鼻尖摩擦着他的鼻尖，笑着说：“你的鼻子还蛮好看的。”

他说：“你的什么什么都好看，眼睛鼻子耳朵，最好看的是嘴巴。”

“为什么是嘴巴？”

“因为它会吻我。”

她伏在他肩膀上笑，呼气如兰，把他的耳后摩挲得一阵阵发痒。

他拍拍她的背：“你打算这么饿着肚子待到半夜？”

她笑笑站起来，去卫生间洗脸。

他去厨房煮饭炒菜。菜一早就洗好切好分盘子放好，摆得整整齐齐，井井有条。

林叶子从卫生间出来，将门口的旅行袋拿进卧室，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罗瑞星。

他腾出手来拍拍她的手，说：“乖，出去坐着等，当心油溅出来烫了手和脸，起个大泡变成丑八怪。”

她撅着嘴说：“变成丑八怪你也得要我。”说完她自己也笑了，自告奋勇地说，“我来吧，我也会炒菜。”

罗瑞星道：“乖，快出去，今天赶路累，明天你再做。”

简单的节前一顿晚餐，吃完林叶子去厨房洗碗。洗完碗她去卧室拿了换洗衣服去卫生间洗澡，穿着毛巾浴袍走出来。

罗瑞星已经给她铺好床，说：“这被套还是上次你过来洗的，棉被也是上次你来的时候放在阳台上晒的，我今天刚套上，肯定没有上次的臭味道了。如果你累了，就早点睡。”

白色的枕头白色的被子，全棉的纤维显得温暖，闻一闻有阳光的味道。

她坐进被窝点头：“我看会儿书。”说着拿起床头柜上的漫画书翻看。

罗瑞星把自己要替换的衣服拿出来，从大衣橱里拿出一条单人被和枕头放在外面的沙发上摆好，也进卫生间洗澡。

等他出来，她冲他招手：“你过来，我们说会儿话。”

他犹豫着。

她向里挪挪，空出一个人的位置，接着把毛巾浴袍脱掉，钻进被窝。

接着她在被窝里扭动着，将内衣内裤扔了出来。

罗瑞星的脸唰地涨红了。

林叶子掀开被子一角，呼唤道：“来呀，进来。”

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眼睛纯净得像山泉水，清澈见底，充满着碧绿的诱惑与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