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哥的童年时代,主要是在六七十年代的南方小城镇渡过。 故乡小城,被文人冠以“巫城”。据专长先秦文化研究的 山哥父亲介绍,屈原的文学作品如<九歌>,<离骚>中, 就有许多古代沅湘地区巫文化的记载。可见当地的巫文化 之源远流长。
到了20世纪6,70年代,家乡人民的物质生活的主要方面, 还停留在古代,如中医药的主导地位等,可是一波又一波 的破四旧运动,却把传统文化的继承人,一批熟谙巫医巫 术的神汉巫婆,批得臭不可闻。
有一个夏夜,没有月亮,只有稀稀落落几颗星星。山哥和 一群小朋友一起玩作迷藏,由于天比较黑,心里格外紧张。 远处坟墓地里的磷火一闪一闪,风吹草叶沙沙作响,真后 悔未听外婆的话和大人一起乘凉。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在山哥背后大叫一声:“鬼来了。。。” 我的妈呀,山哥吓得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到大人乘凉处。 那天晚上,山哥恶梦连连,第二天依然吃不下饭,睡不好 觉。几天下来,山哥一下瘦了许多,连眼白也变绿了。小 山哥一向是外婆的心头肉,这下外婆着急得不行。山哥父 母此时正在数十里外的五七干校劳动学习,外婆一向不依 赖他们。于是找来邻居奶奶和大婶商量,大家一致认为山 哥受了惊吓,情况严重,任其下去可能有危险。只有找镇 上有名的巫婆老太“收惊魂”,方可得救。
不过大家接下来又很担心巫婆老太不愿出手。一是老人年 过八十,身体病弱,更加严重的是近年来老太已被批斗了 好几次,被逼着保证不再搞“封建迷信”,老人会冒险援 手吗? 外婆救孙心切,顾不了许多,便亲自上门求救。也许是外 婆心诚,也许是外婆也同是文革挨批斗的受害人,巫婆老 太终于答应为山哥“收惊魂”,但必须保密,以免再遭迫 害。外婆按照老太的指教,对山哥作了一一交代。
那天晚上,山哥被带到巫婆老太的住处。小山哥独自一人 走进老太黑暗的卧室。山哥轻轻的走近一个挂蚊帐的大木 床。一只干枯的手从蚊帐里伸出来,把小山哥引上床,在 老太的对面盘腿坐下。山哥遵循外婆的指令,一声不吭, 全神贯注,听着老太念念有词。至于所念内容,山哥茫然 不知。大概经历了半小时,老太停止了念咒,轻轻地摸了摸 山哥的头,说道:好了。 山哥遵令自个轻轻下床,走出黑屋,门口外婆一把拿着山哥 的手,欢喜地说道:好了,一定好了。
山哥回到家里,即沉沉地睡著了。第二天,山哥醒来,感到 十分饥饿。外婆赶紧作了一大腕带荷包蛋的面条,山哥一口 气吃了。 山哥真的很快就康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