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鲁游记--印加遗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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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在热水镇(Aguas Calientes)的晚餐和旅馆都是旅行社指定的,包在团费里,饭馆里吃饭的全是各旅行社的团员,导游坐陪。那几天正是秘鲁全国范围内的市级选举,各乡、镇、市、区候选者的头像及其语录到处都是,土坯墙上电线杆子上,见缝插针,连巍峨的大山都没放过,好多山峰一侧竟象纳斯卡线一样,也凿个竞选党的党徽,图腾一般烙在大山上。热水镇也不例外,选民为支持者上街游行,拉选票,那个吵,还放鞭炮,一直放到九点多,Juan坐我斜对面,边吃边聊,自己的兴趣爱好家庭,说什么我一点没听见。Juan抱怨他们这样吵,让人逆反,谁还选他们。而我奇怪的是这个镇原来也有这么多当地人,不然干嘛到这里来宣传造势,你放再多鞭炮也不灵,游客又没选票。

吃完饭回旅馆,发现这个镇的路灯很有意思,分出的两个叉是两只Puma头,行人道上的铁拦杆也做成Puma形状,街心雕塑也是印加人带着个Puma。之前Hwan说印加人有三界,印加遗址经常出现三窗,用三种动物分别代表天地人,其中Puma是 Middle world ,即人间。热水镇到处Puma,果然在人间,太在人间了。全是人,和满足人欲的饭馆旅社,灯红酒绿,喧嚣奢华。旅店很棒,洗掉一天的风雨劳累,刚倒在床上歇歇腿,一声火车鸣笛撕裂耳膜,刺的头发麻。往外一探,原来进站的火车就在我脚下,那种我们白天坐过的观光火车顶上是带窗户的,透过天窗看见车里的人在打牌,手上抓什么牌都看的一清二楚。

第二天还是五点就起床,摸黑吃完早餐搭巴士上山,等车的队伍排出五六十米。这回从正门进了,门口还有个收费厕所,一次2 sole,合加币七毛六,上个厕所也这么贵。

上得山来,马丘比丘隐约显现在云雾蒸腾间,如世外仙阁,Condor翱翔,天水一色,景象颇为壮观,还是很难得一见的。

转眼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再一转眼雾就散了。赫然发现眼前一群神兽,直勾勾冲我发愣。

和Wiñay Wayna一样,所有遗址上出现的Llama都是人工饲养的。马丘比丘只有Llama,没有Alpaca,因为海拔太低,Alpaca通常生活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高原上。在库斯科见到的大多是Alpaca。

再一刻就出大太阳了,晒的冒油。Juan带着我们走过每处景点,详细介绍各处的功能用途,在里面转了两个多小时,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提到最多的词是祭祀。由于印加人没有文字,所有遗迹的用途都是后人猜的。马丘比丘很幸运,发现得晚,所以保存完好,某个建筑是庙宇是神殿还是天文观测台,考古人员凭经验不难猜出来。而Cusco附近那些在十六世纪就被粗暴地毁掉了,很多到现在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到了著名的栓日石(Intihuatana),Juan掏出手机贴在唯一凸出的那个角上,无论手机在角上怎么摆放,指针始终指向北。可惜的是这么珍贵的石头,在2000年九月,被一个拍啤酒广告的设置组不小心磕掉了一。据说是摄像机砸的,这事引起全世界范围的对秘鲁政府的公愤,谴责他们为何allowing the film crew to enter without the proper permissions.

转到Water Mirror那个房间,Hwan介绍说这也是预测星象天文用的,这里许多房间原来都属于大小祭司和他们的学生。祭司也需带徒弟。学徒也属first class, 在帝国内的待遇也超过'泥腿子'。Second class的人来马丘比丘,只能腿儿着由梯田石阶上进来,first class则不同,被人抬着由尊贵的正门(尽管那门特简陋)进来,祭司及其徒弟由于是知识分子,也不必自己爬上爬下,也有专用通道。Juan说到这里对我眨眨眼,"哪条路更Easy?"我从他的笑容里看出端倪,不说话,他也没想等,问完了就自答:"祭司被人景仰是因为他们有用。一旦预测错了,迎接他们的是砍头。"

有趣的是,当初发现Machu Picchu的耶鲁讲师 Hiram Bingham ,以为这两圆圈是磨盘,磨玉米和冻土豆用的。

十点钟前,Juan把我们送到瓦纳比丘的入口处,在马丘比丘Sacred Rock 后面,道别,我们排队入场,另一侧是七点那拨人出场。个个容光焕发,喘气如牛斗。

这山的确不好爬。直着上下,所以大部分都很陡,一个台阶的高度超过我小腿的长度。我爬台阶向来不行的,喘得厉害,爬不了几个就得停下来休息,十一岁的女儿都比我强。

我毫无意外地又落在最后面。不过倒没多少压力,反正就是爬呗,早晚能到,又不要求速度。进门的时候不仅检查护照和有无预订,还在一个大本上登记自己排第几号,姓名,何时入场的,等出来的时候找到自己那一行,再写下出场时间,所以就算有人困在山里,看门那位老兄也会知道的。

路就一条,也是五百年前印加人所造,又陡又窄,上下山合用。站一旁让下山的人时,看到一个伫着拐棍的老太太,怎么也有八十岁了,颤颤微微一点一点从高台阶上下来,她的导游在后面跟着。虽然腿脚不利索,但脸上云淡风清,气定神闲。我们上山的彼此面面相觑,眼中是赞叹和不可思议。

一路上还看到不少新奇的蝴蝶。前一天走INCA Trail的时候,已经被山中罕见的蝴蝶品种所吸引,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全黑的蝴蝶,不知是不是安第斯山脉所独有。可惜它们上下追逐飞舞得太快,照不下来。

瓦纳比丘快到顶的时候有个庙宇,那路尤其陡。那儿以后爬上的和爬下的就分开了,分别在庙两侧。上行在左:

帝国时代,瓦纳比丘山顶的这个庙宇是大祭司和Chosen Woman居住地。每天早上,太阳升起之前,祭司、贞女及其服侍者从山顶下来,到马丘比丘那几个的神殿,去为这个帝国占卜这一天的运。卜算仪式包括将选中的牺牲品--可能是Llama或活人,放在祭石上,取出心脏,根据心脏的纹路推断未来。

我忽然想起前一日,快到马丘比丘前的Trail上,我们路过一块'泼墨山水花岗石',

Juan停下来讲解,说根据最新研究发现,那上面的痕迹不是天然的,而是Quechua人,也就是祖祖辈辈生长在这一带的土著,创作的岩画。至于代表什么,无人知晓。普遍猜测蜿蜒图案代表的是蛇--印加人三界中的Lower world,所以有人联想这是Chosen Woman自愿献祭,祭奠Pachamama - 大地母亲的场所。这块泼墨山水石刚好矗立在一个平台上,看起来的确象祭台。印加人有贞女献祭的习俗,谁自愿登上祭台,就表明谁自愿当牺牲品。所有这些给我们现代人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因为没有文字记录,一切靠猜,显得印加文化尤其与众不同的神秘。

从瓦纳比丘的山顶看过去,马丘比丘象张开两个翅膀的大蝴蝶。这是唯一可以俯视到马丘比丘全貌的角度,更能让观者感叹印加人的伟大。所以费这么大力气登这座山,到了山顶头发都松散了,也算值了。一个建在两千四百多米高的山脊上的城市,城里还什么都不缺,有宫殿有大庙有民居有农田有上下水道,至今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办成这件事的。

 

 

蜗牛湖畔 发表评论于
从上山下来,多一步都懒得走,实在太累了。
晚妆 发表评论于
回复 '边走边看66' 的评论 : 多谢!
边走边看66 发表评论于
好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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