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人间凤凰》14

蓦然回首，一段尘封的年华，抖落尘灰，画面竟然还是那么清晰。

我和朱丽娅从餐馆说到回家的路上，从回家的路上说到家，到家已过了十一点，朱丽娅上了床还不肯睡：“妈妈，你们kiss了吗？你们hug了吗？”

“晚了，睡吧。明天再说。”我熄了灯，坐在她床沿上，像她小时候一样给她掖被子。

“我吃得太饱了，睡不着的。”

我其实也无睡意。

“妈妈，今天学校出了桩事，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带了cookie给班上的同学吃，里面偷偷放了大麻，还好被老师当场发现，全没收了。”

“天哪！一个高中生哪来的大麻？”

“现在大麻合法化了，买大麻还不是轻而易举！听说那女生在家开party的时候还教人吸海洛因呢。她还特别喜欢请那些不明她底细的新学生。”

几年前全州投票公决大麻合法化，我和杰夫坚决投了反对票，主要理由就是担心祸及青少年。自私的自由派人士觉得自己吸大麻，不碍他人什么事，结果竟占了上风，真是世风愈下了。

“她父母不管吗？”

“她父母离婚了，两边都讨好她，宠着她。”

“想不到你们那么好的学校也有吸毒的，我和你爸爸特地在这个学区买了房子，让你去上这个IB（国际文凭）高中，你可不要跟坏学生来往。”

“你以为好学生就没有问题了？哪个男生不迷电脑游戏？哪个女生不迷网上社交？还有吃 ‘聪明药’的。”

 “什么是‘聪明药’？”

“就是Adderall，治疗多动症的。”

“那是需要医生处方的，一般人怎么拿得到？没病的为什么要吃它？”

“没病的吃了可以提高专注力呀，就比较容易对付考试和作业，据说开起夜车来也不累了。所以叫‘聪明药’，吃了可以提高成绩。没病的可以跟有处方的学生买药，或者装病。”女儿看我连连摇头的样子，以为我不相信，坐了起来，“医生们太幼稚，我们teenager可老练了，只要说说这样几句：‘我总是坐不住，听课的时候常常走神儿，做作业也没法专心。’或者说，‘我一天到晚都觉得焦虑’，就可以骗到处方了。”

“是你们太幼稚，滥用药物是糟蹋自己的身体。用健康换考试成绩，太不明智了！”

“那你们大人用健康换工作成绩，明智吗？”女儿狡黠地说，然后躺下了。

我怔住了，女儿问得不错，成年人也没聪明到哪里去。我叹口气说，“也不明智。而且，用跟家人相处的时间来换取工作成绩，更不明智。过去一年，我忙于工作，对你关心不够，很对不起。”我顿了顿，又说：“你可千万别去吃什么‘聪明药’，吸什么大麻！”

“大麻我早吸过了。”

“什么？”我大惊失色，“在哪里？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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