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君再来》 --北美情爱故事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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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9点差2分,当晓丽站在门口摁响门铃后,门很快就开了。
 
当门开的刹那,门外门里的人都愣住了。
 
晓丽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她昔日的同事于清华。晓丽愣了几秒钟后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走。
 
可她还没等她转身,于清华一声惊叫后,一把抓住她,热情地把她请进家门。
 
 
于清华和晓丽从护校起就是同学,又一起分到同一家医院成了同事。
 
于清华是苦出身,她长相一般般,个性极要强。
从小学起就只能允许自己是前三名,得第一名她不会欣喜若狂,因为她觉得她该得第一;得第二,她会晚上睡不好,要搞明白哪里出了错;得第三名,她会自己惩罚自己,像一个星期不看电视不吃零食啊,她在学校绝对属于学霸。
 
小学时写作文,她写道,长大后她只打算考一所大学——清华大学,将来做中国的居里夫人。
 
可小学毕业时,家里出事了。于清华的爸爸是军人,在青藏高原,一次事故中牺牲了。
 
像许多小说里的故事一样,妈带着她和妹妹只好又嫁人了,继父对她不好。
 
于是不爱说话的她,在学校更沉默了,她早早地就想独立,离开这个家。
 
初中毕业时,成绩优异的她,不顾妈妈的反对报考了护校,离开了那个令她仇恨的继父、那个她觉得冰冷的家。
 
在护校,她的成绩一直出类拔萃、一路领先,常常和晓丽是第一第二之差。
 
可于清华不知是自傲还是自卑,很少和周围同学来往。同学们觉得这位班里的佼佼者,是看不起她们。
时间长了,于清华也习惯一人独来独往,只是憋着劲儿和晓丽比功课。
 
毕业时,两个人又一同分到了市二,于清华和她又是明着暗着比着。
也许是晓丽业务更强,更漂亮乖巧,她的人缘远比于清华好,升迁得也快多了。
 
于清华一看,转身专注找男朋友。
 
她发现,在这个世界上,要靠她自己成功太难了。
她没钱没势关键还没貌,要想出人头地,孤军奋战不行。
要想翻身解放,在医院,近水楼台最捷径的路,就是找到哪个院长啦主任啊的儿子,或者是本院的大夫。
可自己貌不出众,曲线救国让院长主任的儿子动心不大现实;那就目标明确——本院年轻的男医生。
 
院里的小护士们私下说,要论业务,谁也比不上晓丽;要说心眼,谁也比不上于清华。
 
于清华明白,医生的前途不仅在于业务,还在于“专科”。
耳鼻喉科医生肯定没有外科医生吃香啊。以前老医生说的金眼科也不对,她觉得应该是脑外科或者胸外科排第一。
开颅开胸手术虽说风险大,医生马虎不得,压力很大;可病人生病,要是生在那两个部位,摊上哪家哪个人都是大事。
因此,病人和家属更是会高度重视。那,拿手术刀的医生不成了香饽饽了。
 
于清华把脑外科胸外科的未婚小伙子们,扒拉来扒拉去,排了几遍队之后,瞄准了脑外科的王水根。
 
王医生来自浙江某个山区,是当年他那个地区的理科状元,在医学院也是门门优秀的高材生。
王医生虽说性格有些内向、木讷,但他做事踏实,一门心思钻研业务,就靠业务吃饭,因此医术日渐精湛,颇受老主任喜爱,屡屡有要把他培养为接班人的意向。
 
于清华目标明确之后,就频频出击。
 
这老实巴交的山里孩子,哪是一件事能想出八道弯的于清华的对手;加上于清华也是院里的业务尖子,在医院也是挺受人瞩目的。
 
王医生觉得自己是没背景、没后台的苦孩子,走到今天,都是靠自己一步步努力奋斗得来的,和于清华相似,惺惺相惜;且俩人都希望在事业上有所作为,在这点上更可谓是志同道合。
那么,强强联手,搏击取胜的可能更大。
 
至于长相,王医生并不十分看重。
 
年轻姑娘,不管长成什么样,都有青春的朝气和妙曼的身材,这就足够了。
 
王医生在他们山里,从小受的关于女人教育和印象就是,女人嘛,得结实皮实,吃得起苦,受得起累。
在城里,不用下地干活,那也得上班下班,还要挑起家里家外一摊事儿 。
 
曾经有一个极漂亮的女孩,是个患者的女儿,被脑外科的小护士们称作“仙女下凡”的,主动向他献殷勤。
 
每次那姑娘一出现,小护士就告诉他:“嘿,‘下凡’找你来了。”
但“下凡”被他决然而礼貌地拒绝了,那漂亮女孩缠了他半年,才伤心离去。
 
事后周围的小护士老拿他开玩笑:“王大医生,放着这么漂亮而痴情的美女不要,你真的是在等天上的嫦娥吗?”
 
王医生只是笑而不答。
 
婚后,于清华也问起他为何当年“坐怀不乱”。
 
他悠悠答道:“第一,病人家属不能碰,那是底线,就算娶回了家。这样 ‘出身’的老婆,不得也怕他,又碰上哪个病人家属主动委身什么的,那,日子不会消停;第二,老婆是拿来用的,不是供的。”
 
正剥着桔子的于清华一听,就把桔子皮扔过去了。
 
王医生让了一下,委屈地说:“是你让我说实话的;我说了,你又不干。我还说不说了?”
 
“好,好,接着交代吧。”于清华把桔子塞进老公嘴里,让他继续。
 
“你说娶个天仙回家,尤其是把自己当仙女的,你是把她当花瓶给人看,还是当观音菩萨供着?”
 
“哎,听说观音是男的。”
 
“别打岔,反正是得伺候着。我辛苦一天,在外头受了领导的气,病人的气,回家还得看仙女的脸色过日子?
拉倒吧。哪有我们家清华经济实惠,哦不不,情投意合,美观实用。”趁老婆还没再扔桔子皮,水根赶紧抓个词儿夸夸清华。
 
的确,当年他们俩是一拍即合,水根喜欢清华的吃苦耐劳、精明能干;清华看上的是水根的业务出色,关键是有前途。
 
两人悄悄来往半年,就向医院同仁们宣布结婚了。
 
和晓丽当年的婚讯一样,水根清华的结婚也在院里引起轰动。
 
脑外科的小护士们还在叽叽喳喳议论他,为何拒绝漂亮的“下凡”;眼见他娶了其貌不扬又孤傲怪癖的于清华,实在不解:这就是王大医生心目中的“下凡”?
 
王医生是科里众多小姑娘们心中的偶像,仰慕喜爱却不太敢碰。
 
这只王母娘娘的“仙桃”,就这么轻易地被外面科室的同行摘走了?
她们怀着羡慕嫉妒恨,直呼清华有手腕。
 
 
后来护士们更是感叹清华有眼光,因为不到两年,年轻的水根就被提为副主任,这在二院甚至全市,也是前所未有的。
 
接着,清华也当上了急诊室的护士长。
 
小护士们虽然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夫贵妻荣,是凭清华自己的实力争来的。可言语中,还是有种,觉得她是“鸡犬升天”的酸溜溜的嫉妒。
 
大家明白,急诊室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前方的第一线啊。工作量大责任重,天天打交道的都是性命交关的人命案。
医生护士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当头儿的,没有几把刷子,更是掌控不了局面的。
清华的确能干,不仅和医生们配合默契,还把急诊室的护士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领导也很诧异:这个闷声不响的清华还真是个将才啊。她用的是什么高招秘诀啊,能把急诊室那帮能干、刁蛮的小丫头们镇住。
 
其实,清华的秘诀很简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她心狠下得了手,听我的跟我的,吃香的喝辣的;跟我捣蛋的,那就对不起了,不整死你也搞得你哭爹喊娘。
 
怎么整呢?
 
排班。
 
护士大多是三班倒。不听话的,尽给你排不好的时段和日子。让你老做后夜班,半夜里睡得正香却不得不起来上班,再年轻也很痛苦的。折腾个两月,再漂亮水灵的美眉,也会似黄脸婆般的憔悴,像开败的花儿一样蔫了。
 
一年下来,急诊室的小护士都老老实实了,工作也颇有起色。
 
水根和清华在医院的日子,不说是风光也是顺遂。
 
以前,清华走哪儿,她不搭理别人,也没人搭理她;现在,碰上了,对方尤其是小护士们,总是先递上个笑脸,喊上个一声:“护士长好!”清华很受用,觉得翻身解放的日子总算开始了。
 
可回到家里却觉得还有些遗憾,虽说她和晓丽一样,都当上了要害科室的护士长;她和晓丽也先后嫁人了,可晓丽的女儿都会打酱油了,她的肚子却还不见拱起。
 
别看他们两口子都在医院,可俩人都不张口说,去检查一下是怎么回事,都怕自己有问题,责任在自己,就这么拖着。
 
就在卫东晓丽出国后一年,水根也被医院派出来进修,以访问学者的身份来了美国。 
       
清华干了几年急诊室,着实很累,想休整一下,借此也想做最后努力,生个孩子。这样,她也就一起出来看一看、歇一歇。
 
他们先在东边一个城市,也住在学生宿舍,因为是访问学者,拿的钱比留学生多,他们又没孩子,没太多开销。
因此,过的还不错,是留学生里的富人。清华也不用打工,专心调养,想要个宝宝。
 
呆了一段,他们也慢慢熟悉了环境,也开始喜欢美国。
 
水根喜欢这种单纯安静,没有复杂人事关系的日子;清华更喜欢这样的一种自由—— 你想跟谁来往,就来往;不想来往了,也没关系,没人管你。
 
按她话说,在中国,可以是领导、单位管死你;在美国,是你死了都没人管。
 
你可以呆在家清清闲闲、在校园在湖边骑骑车走走路,想热闹了就上街,那里有繁华时尚的生活。
 
她忽然发现,自己不是想当女强人的,呆在家做主妇更舒服。
 
于是她和水根商量咱们不回去了吧。虽说水根也喜欢这里简单的生活,但他从来没想过要留下来,他是单位派来的,国家培养他多年又送他来进修。
不说报效祖国的豪言壮语,但做人要讲信用这点是不可动摇的,因此回去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更何况,他是拿手术刀的,是正当中年、技艺娴熟的大好时光。
 
到了美国,虽说你工作时,挂在身上的牌子上写的是MD,但没人把你当MD。
 
这位大名鼎鼎的脑外科专家,在市二医院时,找他开刀的,排队都排不上。
到了美国,他的工作主要是,协助美国教授做试验。教授要的是、看上的也是他高超熟练的开颅技术,但只是给猴子开颅。
给人,给美国人开刀开颅?门儿都没有,连手术台的边你都挨不上。
尽管也许你比那些美国医生的医术,要高明很多,但没用。你没有美国的医生执照,绝不可能做“人”的手术。
 
在这里,现在你只是一个熟练的技工或是高级实验员。
 
水根可以呆三年,可他呆了一半时间,就想回国了。
他越来越担心自己的手生了,外科医生的要求很高,医术固然很重要,但好的外科医生更是个熟能生巧的过程。他怕他断了三年宝贵的手术台临床经验,将来回去可怎么办?
 
而于清华却越来越喜欢呆在美国了。
 
她发现,要想在美国呆下去是既难又不难。
 
靠水根,他要么读书找工作,要么考医生执照board。
水根的技术没问题,但英语不是强项,考board对他恐怕是一条很艰辛的路程,不仅费时间还费财力。
 
前不久,在一个party上遇到一位从北京协和出来的,刚考出医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要去做实习医生。那人都四十多了,又重新开始。
 
他太太说,“这还算是不错的,终成正果了。还有好些老中拼了半天,要不是费半天功夫考不出来;要不是考出了却match不上,没医院要你,就白瞎了。真的是劳民伤财啊。
我们家,你问问他,十几年没认真过过一个节日,全扑在这上了。
他从没下过厨房、管过孩子,什么家事我都不让他碰的,一心只读圣贤书。
可人还得要吃饭吧,我们家,幸亏我干IT, 养着家还供着他;可这么多年,我们什么积蓄也没有,全供他考医生去了。
说出来你都不会信,我们出国十几年了,我又工作了十年,可我们连买房要付的首付down pay都没有。
这回过去,想买个房,首付还是国内的妹妹支援的,贷款也差点贷不下来,后来他们也许觉得,医生这个职业比较有保障,才给我们贷款的。 ”
 
清华听了这位太太痛说革命家史后,结合自家情况,打消了让水根考board的念头。
 
那就改行,听说医学统计好找工作,中国人数学都不错,应该没问题;况且pay得也还可以。
清华就动员他转行算了: “你看,我打听了,这个专业是短平快,现在挺吃香的。读个一年半载,就出来了。找到工作就安稳了。”
 
没想到水根一口回绝:“我改行?想都不要想!这十几年不是白费了?”
 
“可你的手术刀也不能拿一辈子吧。再说,你也不是第一个,那么多人出来不都改行了?生存第一,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听说这个大学城里,中国大陆来的,各省市医学院毕业的各科医生,都能在这儿开个全科医院了。
骨科的,妇产科的,心脏外科的,眼科的,什么科都有。
全是各个医院的尖子,听说基本都是副主任医生以上的,精英啊!可现在又有几个当医生的了?
做基础研究的、当technician 的。又怎么了?哦,对了,35楼楼下的那个王医生,听说以前是做心脏搭桥的,现在不整天就养小白鼠了。甚至还有不少改行的,教数学的、卖房子的,干什么的都有,不都过的好好的?” 清华苦口婆心。
 
“别人我不管,我也管不着。可我不行,起码良心这块,我过不去。我是单位送出来的,我得回去服务。这事免谈。”水根很坚决。
 
而清华明白,靠自己走读书、找工、留下来的路也很难。
她二十不到就离开学校参加工作了,现在再拣起课本、走进教室,不仅是一件艰难又艰苦的事儿,还不知自己能否拿得下来。
因为她是中专学历,起码要先完成大学学业,这条路太漫长了。
 
可她又说服不了水根,两人吵吵闹闹的,还是没商量出个什么结果。
 
眼看进修的期限还有不到一年了,水根也不打算延期什么的。
清华很郁闷,不安分的她,去了家中餐馆去打工。
 
打了一段,遇到了现在的老公。
 
那老美一眼就看上了清华,觉得这个细眼吊眉、高颧大嘴的中国女人美得不行,于是就时不常来这家餐馆吃饭。
 
“他觉得我,就是个典型的中国古代美女;说长得像那个,迪斯尼电影里的,木兰一样。是不是他们电影里、印象中的东方美女都这样啊?我这个中国人眼里的东施,居然在美国成了西施。”那天,清华对晓丽自嘲着,却带着几分得意说着。
 
从小到大,从没人在外貌上夸过她,甚至连水根,都从没说过,哪怕假惺惺地夸夸她。每个人夸她,都是夸她的学习好。
 
可是,每个女人,哪怕是再丑的女人,也希望被人在外貌上,说点好听的。这比夸学习好、功课棒,更中听、更爱听。
 
结果,越是别人说她功课好,清华就越是自卑;表面上就越自傲,功课就要拼命地好上加好。
 
她万万没想到,居然在奔四十了,青春不在,快成中国人传统意义上的什么半老徐娘、什么豆腐渣的时候,居然有人夸她美,把她当绝世美女地稀罕了。
 
她觉得好笑,可也高兴;就回家当笑话讲给水根听。
 
水根没什么反应,觉得这老美,也许是嘴甜恭维,也许是色鬼无聊。你又不是二八少女,还当真了啊。
 
可这老美不仅嘴甜,还在行动上表现出他的欣赏与喜爱,最直接的就是小费大大的,每次他给清华的小费都远远超过他消费的饭菜。
 
他还非常慷慨大方,总是找点理由,带点不轻不重、又让人能接受的礼物,送给女老板和她,这样也避免了如果他想单送清华而被拒的尴尬。
 
清华每次回家,总是高高兴兴地说一下,这个老外也就这样走进了他们的生活。
 
期间,他们夫妻俩为去留,仍是隔不久就闹一次。
 
一次争吵中,水根急了,说:“你那么想留在美国,就嫁给那个美国老头得了。”话一出,俩人都噤声了。
 
水根知道自己说错了、说重了;可清华脑子却如同电光一闪,心想这倒不失为是条路哎。
水根是铁了心要回国,我也是铁了心不想回去了。那我怎么留下来?
许多中国女人,最捷径的一条路,就是重新嫁人,我为何不能?
况且这老美对我这么好,虽说他老了点,但一个女人希望的,不就是被当甜心般地,心疼着、呵护着。
 
她其实一直在心底里,有些伤心和伤痛。因为,水根从没把她当过女人心疼看待。他和她更像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或者像是生意伙伴,一起追求事业、人生的成功。
 
为什么我不能开始一个新的人生?过一个女人应该有的生活?
 
想到此,于清华就多了个心眼,旁敲侧击地打听起老头的情况,对老头的态度也起了变化。
 
慢慢地,她了解到,老头离异单身,在为一家咨询公司工作,年薪居然有三十多万。
 
天哪,当听到老头的年薪数字时,清华呆在那里,不敢相信。这,对她就像个天文数字,折成人民币,不得两百多万一年。
 
她在中国,工资单上的数字也就一千多,一年也就一万五六,按当时比价1:8,折成美元只有二千美元啊。
 
到了美国,水根还算是留学生里的富人,可一年收入才三万多美元。三十多万,差十倍啊,那种日子该怎么过呢?
 
于清华想不出,但她明白,一定是,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好日子。
 
而从小到大,她的苦日子过得太多太多了。什么时候,都是买降价的,减价的,处理的,清仓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
 
这种日子真的是够够的了。难道要一辈子这样?
 
在国内,自己有工作,水根也是高精尖工作,但买房子一项,就把他们重又打回到“旧社会”去,两人还是穷人和长工。
 
脑子里盘算了半天,明确了想要什么、不要什么,又没有孩子的牵累,事情就简单直接了。
 
在离回国还有四个月的一次争吵中,清华淡淡而坚决地说:“咱们分手吧。你回到你热爱的祖国去,继续你热爱的事业去吧。我不奉陪了。我,要留在这里!去嫁你说的那个美国老头。”
 
水根愣了半天,却一句话没再说,他太了解清华了。
 
他黯然地收拾了东西,提前回国了。水根离开时,两人都默默地友好告别。
 
可那个晚上,水根离去后,清华大哭了一场。是哭他们曾经的相爱,还是现在的缘分已尽;是在跟过去告别,还是对未来不可知的忐忑?也许都有。
 
 
 
rongrongrong 发表评论于
您写的真好
溪上青青草 发表评论于
谢谢鼓励,不过这是个真实的片段,那个老美据说是挣三十多万,做咨询的。我也不太懂,就照搬。
rongrongrong 发表评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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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土人 发表评论于
嗯,30多万好像有问题
labo88 发表评论于
写得好!不过那时拿30万人可不多,总统才十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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